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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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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谢行安坐在乌木椅上,默不作声听他表祖母翻来覆去说年轻的事情。

听闻门口有动静,斜坐的身子往外探了一点,眼神落到晏桑枝身上,不动声色收回,站起身来,衣袍落落。

他说:“我瞧过了,虚火上扰,倦怠懒动,食少。”

谢三还丈二摸不着头脑,晏桑枝却知道是说给她听的,于是回他,“若把脉无误的话,吃点枣柿饼,对此有奇效。”

“要什么,我立马叫人备下。”

“红枣、柿饼、白面,都要好的。”

谢家出了巷就是大街,买点东西很方便,不过一刻就有小厮提着一竹篮的东西进来。

谢三想带晏桑枝去厨房,可床上的谢老太太又开始胡言乱语,嘴里喊三儿。

他便将目光看向谢行安,“要不你替三叔带小娘子去后厨?”

谢行安应下,提过那堆东西,经过晏桑枝身旁时轻轻落下一句,“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春夏秋冬,辛劳采得山中药;东西南北,勤恳为医世上人。——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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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枣柿饼 ◇

◎真的要针灸吗?◎

谢三家的灶房在很偏僻的角落里, 七拐八拐,穿廊过道。

灶房里没人,锅膛里早就熄了火, 柴火胡乱堆积在那里。

晏桑枝今日穿了件窄袖的衣衫,生火正好, 她是不大指望谢行安的, 端看他长了张不染烟气的脸,就晓得他没沾过这些事。

往外才走了两步, 他却已经施施然坐到那灶台后的矮凳上,许是察觉到晏桑枝的目光。

他弯折木枝将它塞进膛灶里,长指握着发烛,木枝点燃后发出蓬蓬的声响,混着他平平的音色, “倒也不用这般稀奇地瞧我。”

谢行安的面容被火光染上些许红, 他掷了几根柴火进去,又道:“我幼时学医术,静不下心, 先学的煎药。那时祖父要我一日都候在炉子前,从烧炉到看药,学一年才期满。生火算不得难事。”

这些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抵是他想到了梦里她也是这般过的, 生出点共鸣来。

晏桑枝拿过篮子, 把东西全都挑拣出来,自然搭话,“我不一样, 我先学认药材。那时我爹夸我是认药的好手, 有些药闻过就不会忘记。煎药我只学了小半年, 摸脉和看相却学得不好。”

她垂头,将柿饼上的蒂全给摘下来,扔到一边的小碗里,语气带了点怀念,“我那时最讨厌练字,成日有誊不完的医案。”

现在倒是能静下来好好写了。

谢行安拨弄着柴火,他忆起梦里她练字时鲜活的模样,低低笑了声,须臾便敛起平展的眉。

前朝啊,是吃人的地方。

“行医总是有诸多痛苦,”谢行安起身,“可从阎王手里抢命,是让人欢欣的。”

他从不拘束于世俗,明明眼前这人叫旁人知晓她的来历,就算不怕,也总会疏远。

可谢行安从宋天师那里回来,在书房点灯枯坐了一晚。

他回想所做过的梦,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

才能从战乱腐朽尸横遍野的前朝飞到河清海晏的今朝,盛世安巢。

但若活不过两年便又死去,可怜可叹又可惜。

他从灶台后踱步而出,状似闲聊道:

“好比上次你救的汉子,已经能半坐起身了,我给他把过脉,平稳不少。等再过个把月,骨头养好便也能下地了。”

晏桑枝切柿饼的动作没停,抬头看他,说了句,“那就好,前面将养好了,日后这命才算彻底保住。”

她平静的话里有对别人活下来的欣喜。

“那你呢?”

“什么我?”

灶里的烟气溢出,他去推开窗,风灌进来,撩动他的衣袍,谢行安靠在那里,手抵窗棂,低声问,“你在意别人的生死,就不在意自己的吗?”

谢行安伸出手,袖子垂落,指尖遥指晏桑枝的目中,他的脸半掩在窗棂的光影下,说出口的话却直刺别人心底,“你瞧过你的下极吗?”

她沉默,那双浸在水里洗枣子的手顿住。

“晦涩沉滞,下极反心之王宫,心又藏神,神不足,就会感觉悲哀。虽我未曾给你把过脉,可只看面相,你有心上的毛病,若你不医,置之不理,活不过两年。”

风烈烈作响,屋子里却很静,连水从灶台啪的一声滴在青石板上都能听见。

晏桑枝将手搭在灶台边,反问他,“怎么治,吃半夏同麻黄制丸,还是灯芯草煎水代茶,或是吃地黄、干姜、酸枣?又或是治心病的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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