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阚云开一时欣喜,“你叫我什么?不一直都叫阚小姐,如今直呼本名了?”
她熏醉笑时面颊两侧的红晕令人心醉失神,连顾煜自己都没意识到本能的心理变化。
阚云开跪坐在地上,明眸浅笑道:“队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她自答道:“做贼心虚。”
“至少我现在,是‘阚云开’了吧。”
顾煜不说话,扶她坐在石路边的长椅上,半蹲在地,仔细探着她的脚踝,似用专注降低心跳速度,没注意到两人间人为刻意的距离缩进。
阚云开微倾身子,浅尝辄止的吻如柔风掠过,落在顾煜耳后。
夜色已深,江边日晚,行人不见,唯有对岸高楼灯光遥望呼应。
顾煜抬眸,一瞬坠入清潭般明媚的深眸,眼尾薄淡的红晕延绵扩散,愈加靠近的双唇不过毫厘之尺。
方才榕树下的车灯如幻影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顾煜眼皮轻颤,克制情|欲,偏转脸颊,膝盖遁地撑起,转身离去。
阚云开握住顾煜的手指,二人指腹皆是一抖,她说:“我都这样了,你真打算把我扔在这里啊?”
顾煜声音低哑,如蒸汽火车的鸣笛,“买冰袋。”
阚云开仰起微红的面颊,手指蹭着他的掌心,表情无辜透着畏惧道:“不行,万一你走这会变态出现了怎么办?我害怕。”
顾煜胸腔发闷,回握她的指尖安抚,似有似无地轻笑道:“说什么你都信?我真的再一次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拿出你和恐怖分子斗争的勇气,坐这等着。”
顾煜提步走向对面的药店,手掌触摸冰袋,冰冷的温度唤回渐行渐远的原则理智。
阚云开坐在长椅上,至少这一阶段她没有输,自得之时,一股记忆中让她窒息的味道顺风飘来,近在咫尺。
她跛脚站起,一颠一跛寻着气味来源摸索去。
她拨开修剪齐整的绿植,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躺在其后,口中吐着白沫。
“啊!”
听闻阚云开的尖叫声,顾煜长腿阔步疾速跑来。
阚云开瘫坐在地上,嘴唇青紫,肩膀难抑地颤抖。
顾煜扶她站起,独自上前查看那人的情况,两指置于颈动脉处,他说:“报警,这人毒品吸食过量。”
阚云开从大衣口袋中哆嗦拿出手机,她尽力说服自己冷静解锁,手指却怎么都不听使唤,腕部抖动,手机掉进草丛。
她蹲在草丛边,手臂伸进错综的枝干间去摸索手机的一瞬,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刚才在喜宴上,她只顾着喝酒,胃中空荡无物,直到警察赶来,顾煜依旧抚着她的脊背,他拧开瓶盖递给她,“好些了吗?先喝点水,我和警察交代一下。”
军警一家,出勤民警见顾煜一身军装,顿感轻松,交流沟通专业无碍。
顾煜交代说:“事情就是这样,我朋友受到惊吓,脚部受伤,我可能不方便去派出所做笔录,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去部队找我就行。”
民警简单登记顾煜的信息,将军官证还给他,“好的,那姑娘感觉吓得不轻,你们先走吧,有事我再联系您。”
顾煜走来阚云开身边,阚云开反射性抬头,泪水尽是绝望,她抽泣说:“他死了吗?”
顾煜疑惑,“不知道,送医院了,应该没有。”
泪痕满面,被风吹过在脸颊留下浅淡的印迹,阚云开垂下眉梢,只一副潦倒面孔,她颔首低声说:“他为什么没死。”
惊惧未过,她说话有气无力,声音嘶哑颤抖。
结合阚云开在戒毒所的反应,顾煜心中陡然生骇,为阚云开在一次唤起他的脆弱而害怕。
顾煜问:“你为什么对毒品这么敏感?”
阚云开视线与他相交,眼底一片寒凉暗淡,左眼一滴泪水滑出,坠落地面。
顾煜的话杀伤力太强,他的心蓦地疼痛,“对不起,我没那个……”
阚云开视线模糊,思绪混乱,她打断说:“没有,没喝过那么多高度白酒,看见那人口吐白沫,以为是你说的那个变态,恶心到了。”
阚云开为何会有如此反应,除了阚、封两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夏知遇。
顾煜半蹲在她身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阚云开安静听话,纵使这会儿早没了调情的心情和能力,她只是静静伏在顾煜背上,下颌搭在他肩旁,冷风吹落泪水,感受宽厚臂膀带来的踏实与安全感。
像那天从戒毒所出来一样,顾煜背着阚云开走得很慢。
分秒失去概念,不知过了多久,顾煜走到阚云开公寓楼下,正犹豫是否到此为止,阚云开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先开口说:“16楼。”
在顾煜心中,房间总是一个禁区,他不轻易闯入别人的空间,也不容他人侵犯咫尺天地。
思及阚云开的脚伤,他不再多想,按下电梯上行按钮。
一梯一户的公寓设计,省了找门的麻烦,出了电梯,顾煜停下脚步,阚云开却没有想要他走的意思。
“0426。”
顾煜问:“什么?”
阚云开说:“密码,0426。”
心照不宣的日子。
相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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