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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大爷说:“一个庄的,她奶叫人打了没法来卖鸡,我说跟我一路来我照补下就成。”

明月低下头,把褂子脱了盖鸡笼上,怕太阳晒。

他们生意都很差,菜难卖,树苗子没人问,明月的草鸡只在笼子里安静蹲着。

眼看快晌午头,才有人问鸡怎么卖,能不能便宜。

大集上卖吃的花样多,羊肉汤,大锅菜,烧饼,牛杂,还有打煎包的,下饺子的。十块钱就能吃上四菜一汤,但没几个舍得。

明月闻到爆炒腰子的香气了,她不能细嗅,人正跟她讨价还价买鸡,鸡买过去也不是自己吃,是留送人的。

“你看它这毛色,多光溜,多漂亮,是真正散养的鸡,它不是那个肉鸡,你搁城里难买。”亮大爷瞧出要买的这个像城里人,把鸡拎出来,给人展示。

这人似乎也满意,但要杀价。亮大爷不让价,只说块把两块的零头能给抹去。

这人笑道:“自己养的还卖这么贵,哪就值这个钱了?”

明月心里一阵烦闷:“就值,这鸡不是吃饲料长大的,你要想便宜,去买肉**。”

这人说:“你这小姑娘说话这么冲啊?怎么做生意的?”她手里拎了个塑料袋,装着大把新薅的菜,“我刚开车在路边见菜园子菜新鲜,摘点玩儿,也没人过来要钱,你这一口价可真够计较的。”

中年女人低头看看菜,像是自语:“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她烫着卷发,墨镜高高推到头顶戴着,很时髦,明月也猜她大约是城里人,恰巧从这路过,花桥子是本地交通枢纽。

“你是城里来的吗?”明月问道。

女人说:“我城里来的,你卖鸡就狮子大开口呀?”

明月已经不想卖给她了。

“你没经过人家同意摘人家的菜,那是偷,你觉得摘菜好玩儿,其实都是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对你们城里人来说不值钱,不值钱你倒是花钱买,偷薅人家干嘛?我家的鸡卖谁都这个价,你觉得不值就不买。”

女人眉毛一提,神情陡然变了:“嘴巴好厉害,你说谁偷东西啊?再说一遍?”

亮大爷挡在明月前头,赔笑脸说:“小孩子不懂事,鸡确实就这个大价,你要觉得不合适,再看看?”

“没教养,乡下的小孩就是没教养!”女人很气愤。

明月昂起头:“你有教养你偷薅人菜!”

亮大爷喝道:“明月!你这不是找事吗?”

明月垂下脸,不出声了。

女人却觉得受奇耻大辱,一定要说法:“你给我道歉,必须道歉。”

卖菜的老汉站起来,劝道:“大姐,小孩儿说话不过脑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喊谁大姐呢?”女人厌恶地扫了一眼老汉。

“我不道歉!”明月叫起来,天上的云叫风刮干净了,水汪汪的蓝,只剩日头把脸子照着,照在她两只眼睛里,跳着幽幽的火。

她又想起了杨金凤,棠棠,她们全都毫无价值,只剩一个个名字嵌在户口本上,活在土地里。她悲愤,迷惘,因为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情,她讨厌眼前的女人,她不会跟讨厌的人道歉。

可女人伸手要拉扯她,明月甩开了,她第一反应是这人要揍她,像冯建设那样,她觉得一个人就是死了,也比大庭广众之下受巨大的耻辱好。

明月惊惶跑开,像是连最要紧的草鸡都给忘了,她跑很快,有点慌不择路,一头撞倒羊肉汤的摊子上,一位食客的碗洒了,热乎乎的汤汤水水,全扣他衣服上。

在这喝羊肉汤的,是李秋屿,他今年扫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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