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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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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村跟乡里就隔了条河,进进出出特别不方便。早些年皇帝老儿还坐龙庭的时候,族里就商量过要修座桥的事。可惜修桥哪有这么容易,要钱要人,而且还不是小钱,是大钱。

他一开口,周围的人都跟着反应过来。将心比心,如果是他们村里修好了一座桥,好不容易能用了,结果却被迫毁了,那可真是恨的心头血都要喷出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日本鬼子骂的狗血淋头,顺带着又痛骂了一顿汉奸。要不是这些汉奸带路,帮忙欺压百姓,就日本鬼子那点人,怎么可能占得了这么大的中国。

田蓝趁机给大家做宣传:“我们为什么让大家一块儿干活呢?一个是效率高,另一桩就是大家伙儿一起行动,彼此都认识,彼此也知道别人在干什么。有人要是当汉.奸做奸细,他是不是得天天晃来晃去到处收集情报啊?所有人都在认真做事,就他荡来荡去的,你们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不对头?这样大家就能准确地抓住间谍了。”

周围人都恍然大悟。

前面根据地一直宣传集体劳动的事,还有人煽风点火说是抓着他们一起干活,不比日本鬼子抓人下矿强。

现在听人家女先生一说,大家伙儿就明白过来了。和着还是为了提防日本鬼子呀。

田蓝满脸严肃:“日本鬼子又凶又狠又狡猾,既然是鬼子,起码已经坏的半个不是人了。我们必须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想他们,因为他们只会更坏,比大家能想到的还要坏。我们要团结起来,油泼不进,刀插不入,这样才不会给他们留下机会。”

好些人都来了兴趣,围着田蓝开始打听集体劳动是个什么章程。土地到底算谁的?

田蓝赶紧一一解释军垦农场的政策。有人听得直点头,有人忧心忡忡地摇头。

田蓝也不逼人家,只笑道:“我们既然是人民子弟兵,那做所有的决定都要我们大家伙儿点头。这方法好不好,到时候大家试了就知道了。别的我不敢保证,最起码,干活的人都安全。你们想啊,大家一起行动,就是日本鬼子搞突然袭击,我们抄家伙一块上,鬼子是不是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大家还没发话,刚从水里浮上来的人先接了口:“早该这样的,你们家要是死了人你们就知道了。”

站在岸上的人开口骂他,哪有这样瞎讲话的。

旁边的人就拽住骂人的人,朝他摇头,示意不要讲了。

田蓝看着魏阿大,心里也难受。

日本鬼子大扫荡的时候,那时候还是游击队的抗日军是狠狠地报复了鬼子,那就是那个时候打下了现在的江山。可是姚小凤他们,这个村除了逃出来的魏阿大,就没留下一个活口。

魏阿大拉着队伍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烧毁的村庄。姚小凤死了,身上光溜溜,身下全是血。日本鬼子糟蹋了她,还拿刀捅她肚子,她的肠子都跑出来了。

死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魏阿大当时就疯了。他带队打鬼子的时候特别的猛,敢拿着一把砍刀就和日本人拼刺刀。鬼子的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药堂的老中医给他用了好药,愣是把他这条命又给捡回来了。

他当时伤心的又要求死,还是女先生们给药堂送药的时候知道了这事,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他才杀死了多少鬼子?全村上下死了多少人?不一命偿一命,他有什么资格说死的事?

魏阿大这才活过来。或者更准确点讲,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因为每时每刻,他都生活在懊悔中。他是民兵队长,如果当初他能够严格执行游击队的指令,让大家及时上山,也不至于落到被屠村的下场。

当时鬼子又不止扫荡了他们一个村。

其他几个村子就是从县城疏散下来的人呆的村子,安排的就很妥当,还让孩子在村口巡逻,见到鬼子的队伍要开进来了,就赶紧往回传消息。大家立刻上山,最后日本鬼子不仅没能杀到人,连啥好东西都没捞着,只能放火又烧了几间茅草屋。

芦苇荡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芦苇,山上也到处都是茅草。这样的泥巴房,烧了再重新盖一座就是了。只要人还活着,那就什么都不怕。

魏阿大强调:“我们不能再松松散散的了,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要是还不统一的行动,听抗日军的指挥,以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他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按道理来讲,他不应该跳进水里去找钢铁。虽然现在天气热,可骨头受过伤的人哪里能泡凉水?

但他却不讲究,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事,他这个民兵队长都是身先士卒。

原先骂他胡说八道的人也跟着叹气。其他之前担心自己的田会被人种坏了的农民,这会儿也不说反对的话了。

没错,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你的田你自己种,回头鬼子杀了你全家,那你的田后面归谁?还不如一块儿种田。

田蓝这才摸出竹筒,赶紧喝了两口凉茶。这一通好说,她真是口干舌燥。

张先生在旁边一直听,始终没插话。这会儿看她喝完水,整个人缓过来了,他才开口:“你们说的这个种田的组织方式,有点儿像屯田,又有点儿像苏联的集体农庄。”

田蓝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我们就是结合了两者的特点,又加了点儿适应我们本地的改良。我们的目标就是扛起刀枪杀敌,抓起锄头种地。消灭鬼子和生产两不误。”

张先生连连点头:“这个思路很好,要打持久战就得这样。战争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全民皆兵,也得全民皆民,大家都不能放松生产。”

水里突然间冒出个人头,何大勇高兴地喊:“找到了,就在这边,拿绳子来,我绑好了你们往上拉。”

这又是一个不应该下水的人。他去年冬天为了炸日本鬼子的船,冻坏了自己的腿。就连药铺的老大夫都说,他这腿算是落下病根了,以后都不能受凉。

但是何大勇可不管这些。那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进了部队也得干活。他水性最好,下河捞钢铁的事情他不做谁来做?只有赶紧把钢铁捞上来,多打几件趁手的武器,才能早点赶跑鬼子。到那时候,他再好好休养吧。

陈长官都说了,到时候他们要在暖和的地方建疗养院,专门让他们这波受了伤的兵过去好好疗养,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众人都激动得不行,集体张罗着拿麻绳。钢铁基本上堆在一处,一块块铁片,一根根钢材往上拉,那场面,即便没有太阳,光是月光下的热闹场景,就叫人看的眼睛发直。

太好了,有了这么多钢铁。打铁铺子一道动起来,到时候人人都能背上一把大砍刀呢。就练那个无极刀法,当初长城抗战能把他们杀的屁滚尿流。现在,同样的事情,他们根据地的人也能做到。

张先生在边上看着,替他们高兴之余,又点了一句:“近身搏斗很重要,不过跟日本鬼子拼,枪支弹药同样重要。”

田蓝和陈立恒交换了个眼神,主动发出邀请:“张先生,我们的兵工厂你是不是还没见过?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今晚就去参观吧。”

晚上山路不好走,他们坐的是机动船,螺旋桨一转动,船就突突往前跑。

一条河,隔了两岸。

这边是大片的山村,大晚上的灯火是星星点点,可是微弱的很。因为大家没电灯可用。

河流对岸就热闹多了,那是大城市,晚上也灯火通明,说不定还有好些人在歌舞升平。

田蓝看着张将军的视线对准了河流对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到日本鬼子把目标指向太平洋,捅了美国人的屁股,我们就能反攻,把河对岸也拿下。”

张将军表情古怪,不知道是觉的她口气太大,还是认为她言辞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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