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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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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没几下,就有发丝勾在了指间。

萧始耐心地收拾了那些断发,继续帮他梳着头发,却是越来越心惊。

江倦掉的头发远远超出了往常,枕头上也留下了不少干枯的发丝,都是连根断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

萧始将那些头发都收了起来,想着明天参加完云兮的葬礼,便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知道江倦有事瞒着他,可那人不肯说,又不能硬逼着他开口。

“江二,你啊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共享你的秘密呢……”

岑寂之中,萧始喃喃自语。

萧始替江倦向高局申请了一次长假,被爆炸案折腾得心力交瘁的老局长问:“那你呢?”

“我……”

萧始回头看了看睡得正沉的枕边人,须臾间做出了抉择。

“高局,今明两天,我会把辞职书交到市局,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高局无可奈何地叹息着,沉默许久,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萧始低下头,亲吻着江倦的鼻尖。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会有这亲昵举动的原因。

自打回来,他就发现江倦的体温较比常人低,对温度的变化也很敏感,常常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他打个激灵,鼻尖总是凉凉的。

他骨子里的保护欲被激了起来,情不自禁想去暖化他,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

“我真想找个地方,把你好好藏起来……”

江倦一夜沉眠,萧始却是彻夜无眠。

在天色将明时,凯尔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心神不宁地给萧始打了个电话。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金发男人裸露着精壮的上身,推开落地窗站在阳台边,看着光辉渐淡的弦月。

“梦很多,很杂。梦见我没能救下阿倦,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吐血,死不瞑目,梦见阿住顶着一身深可见骨的伤质问我为什么没保护好他的弟弟。我没法回答……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急着确认他的情况,应该没事吧?”

萧始也蹑手蹑脚到了阳台,压低声音道:“现在没事,但我不确定以后。所以,我想带他走。”

凯尔无奈道:“朋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带他走也是死路一条,我们救不了他。”

说出这个真相,对凯尔来说也很痛苦。

“这世上能救他的,恐怕只有两个人,很遗憾,不是你我。”

一者,百里述。一者,沈晋肃。

前者有力无心,后者有心无力。

“倦,醒醒,该起来了。”

萧始在江倦耳边轻唤着,不出意外,那人没有半点反应。

他捏着江倦的脸,又叫了几次,对方仍是一动不动,他有点急了,稍微用力推了推江倦,那人才终于睁开了眼。

江倦迷茫地看着他由模糊转至清晰的脸,茫然问道:“今天要做什么来着……?”

“要送云兮。起来吧,我帮你准备好了衣服,起来吃个饭,我们就出门。”

江倦夹着被子侧过身去,低低嘤咛一声,似乎想起又起不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赖过床了,往常顶多是顶着凌乱的头发坐在床上发一会儿愣,大多时候是比萧始早起的。

这难得的景象让萧始想起了学生时代自己借住在江家的时候,每到周末,大清早起来做了早饭的江住总会毫不留情拉开他们房间的窗帘,晨光照进卧室,让他们被迫醒来,江倦就会哼唧着磨蹭被子,求哥哥让自己再多睡一会儿。

江住是顶不住他撒娇的,被他求上几声就受不了了,只能妥协。

而那时的自己虽然总是彻夜难眠,只有夜尽天明时才能睡熟,还是总会在江住拉窗帘时醒来。

本来没有太多倦意,可看江倦像只贪懒的猫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只想尽可能地多跟他待一会儿,就算已经坐了起来,还是会懒懒地趴下去,说:“阿住,我也困困,不想起……”

最初江住会满眼错愕地看着趴在自己弟弟身上乱蹭的他,后来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理解了,总之每周末这种事情都要发生那么一两回,面对这两个赖床的幼稚鬼,江住也很有耐心地在他们醒来之后把饭菜重新热上一遍。

萧始摸着江倦缩在被子里的头,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起来吧,我们早些回来,让你早点睡。”

两人都换上了黑色正装,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饭便匆匆出了门。

江倦一路无话,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萧始唤了他几声,他都没理会。

他是真的没听见。

他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到了目的地,被萧始拉进了告别厅,木然参加了葬礼,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平静地与遗体告别,与遗属握手。

他的手太冷了,冷得像冰一样毫无温度。

云兮的妈妈两眼红肿,在丈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追上了江倦快步走远的背影。

“江警官,等一下,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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