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桃花盛开_分节阅读_11(1 / 2)
贺澜离开魏九歌住处的时候,走了没几步头顶就开始滴滴答答下起了雨。早上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阴云密布,雨点越来越大。贺澜仰起他桀骜的脑袋跟老天爷对峙了一会儿,老天爷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噼里啪啦就开始下起了冰雹,豆粒似的冰雹不算大,可砸在脸上却疼得厉害。贺澜脸色阴沉地低骂了一声,快步逃进了车里。临走之前,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魏九歌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就像魏九歌对他的心门一样。贺澜靠在车座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贺澜低头一看,是老爸的助理,他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地不想接这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贺澜还是接了。“喂,老董?”“贺少爷,您可算接电话了。”老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切。贺澜拧眉问道:“怎么了?”“老贺总今早突然在公司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说什么?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贺澜立刻打断了他。“不是什么大病,不过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最近是旺季,公司事务太多,一下给累着了。昨天美国分公司那边出了点意外,需要老贺总过去当面解决,眼下他住院了,这……这可怎么办啊。”贺澜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魏九歌卧室的方向,紧握手机的手不由地加大了几分力道:“我去出差,你把时间发我手机。”老董:“哎!好。”“老董,我爸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贺澜说。“额……我劝您还是别来了。”老董直言不讳,“老贺总说一见到您就心肌梗塞,要不……要不您还是去公司准备准备吧。今天晚上十点的航班。”“……”贺澜的脸色比此时的天色还要阴暗,他声音冷硬地说,“知道了。”刚要挂断电话,老董又补了一句:“那个,老贺总说……说他想魏少爷了。要不,您通知一声?”“……”贺澜心里顿时一阵憋屈,魏九歌现在避他如蛇蝎,压根不想见到他,不过贺澜还是“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贺澜给魏九歌发了条消息,把老爸住院的事告诉了他。魏九歌很快就回复他:“发我医院地址。”贺澜看着魏九歌发来的几个字,心里一阵窃喜,同样是几个平白无奇的宋体字,好像从魏九歌的手机里发出来,一下就变得高贵起来了。贺澜盯着他发来的消息看得入迷,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魏九歌着急地发来三个问号:“???”贺澜这才回过神来,立刻麻溜地把医院地址发给了他。魏九歌又没有回复了,贺澜纠结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条消息:“灵儿,我今晚就要去美国出差,可能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我会每天按时想你的,爱你。”贺澜看着这后半句,觉得自己矫情得不像个男人,最终还是删掉了。魏九歌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地整整齐齐,然后匆匆忙忙出门了。他出来的时候,老天爷心情一好,就把小冰雹收起来了。魏九歌从车库出来的时候,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树枝上挂着的几个芒果,外边的包装袋还在滴着水。他顿了几秒,最后还是下车把芒果从树枝上拿了下来。毕竟,水果是无辜的,而且还是这么大这么黄的芒果。魏九歌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那个时间,贺澜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了候机室,脸色黑得像包公,心情烦躁得像蜜蜂。魏九歌一进病房就闻到一阵香喷喷的排骨汤的味道,这是老妈的手艺。“爸,您怎么样了?”魏九歌担忧地看着贺镇南。贺镇南靠在床头,本来无精打采地在翻着一本财经杂志,一见到魏九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灵儿,你来了。我没事儿,就是昨晚没睡好,硬朗得很呢。”“你可快闭嘴吧。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以后别这么熬夜了。”庄静说着,递给魏九歌一小碗排骨汤,笑道,“灵儿,还没吃饭吧?喝点儿。”魏九歌接过排骨汤,笑得眼睛眯成了两个小月牙:“好香,好久没尝老妈的手艺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跟贺澜两个小子没有一个着家,孩子大了都不要爹妈了。”庄静酸溜溜地看着他。魏九歌几口就把排骨汤喝完了,他走到庄静的身后,乖乖地给她捏肩:“妈,我错了。以后一定多回家看看你们。”“知道就好。”庄静笑道。“最近工作室搞得怎么样了?”贺镇南问。魏九歌笑了笑:“挺顺利的。”庄静拍了拍他的手,扭头看着他:“累吗?”“不累,做着挺开心的。”魏九歌轻笑道。贺镇南说:“做喜欢的事情就算累也不觉得累,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哟。咱们贺家家大业大,一个贺澜整天把我气得心肌梗塞,一个你逍遥自在搞艺术去了。”“老贺,你这怪的着灵儿吗?当初可是你同意灵儿进演艺圈的,他不想掺和公司那些事儿就不掺和,家大业大能有咱儿子大吗?”庄静说。贺镇南无辜地看着她:“我没有怪灵儿啊。还不让我感慨一声了?要不是贺澜不听话,我能躺在这儿吗?”庄静:“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贺镇南翻了个白眼:“也是你的啊。”“我不稀罕,我就稀罕灵儿。”庄静说着朝魏九歌笑了起来。魏九歌站在一旁听着老爸老妈吵着毫无火气的架,心里顿时有些羡慕。这才是正常的爱人应该有的常态吧,真好啊。时间不早了,贺镇南吃完药没多久就睡着了。“灵儿,跟老妈单独聊会儿好吗?”庄静轻声说。魏九歌点了点头,跟着她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间咖啡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香气,让人心情不由地放松下来。“妈,晚上喝咖啡睡不着,我给你点杯热牛奶吧。”魏九歌说。“行,你看着点。”庄静朝他笑了笑。没多久,店员就端来一杯热牛奶和拿铁,店员是个00后的小姑娘,当她认出魏九歌的时候,激动得险些把咖啡洒了。她连声道歉,魏九歌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笑着对她说:“没事儿。”00后小姑娘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慌慌张张的模样可爱极了。庄静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待她走远,庄静才缓缓开口:“灵儿,你跟贺澜……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魏九歌来之前虽然已经想到了老妈要找他谈这件事,可实际被问起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尤其这个问他的人还是老妈。庄静见魏九歌迟迟不说话,赶紧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只是,……我有些担心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再受伤了。”“妈,我知道。”魏九歌喝了口暖乎乎的拿铁,然后他抬起头,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我跟贺澜以后只是普通兄弟,不会有其他关系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可不知为什么,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难以名状的钝痛和酸楚,好像马上就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了。“灵儿,我不是要你一定给我个明确的答案。”魏九歌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庄静尽收眼底,她直视着魏九歌的眼睛,继续道,“我也不想逼你和贺澜怎样怎样,我只有一个愿望,不管你们最后做了什么选择,我都希望你们彼此不要后悔,更不要再受伤,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嗯。”魏九歌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妈,我明白。”两人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贺澜已经在天上飞着了,他毫无困意地坐在头等舱,手边放着一本一动没动的杂志。他百无聊赖地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已经归心似箭了。“妈,我送你回家睡觉吧。今晚我守着老爸。”魏九歌说。“不用,我回家一个人也是无聊。”庄静朝他笑道,“你爸不在家,我一个人睡不踏实。你就不要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到了。”魏九歌:“那我陪你一起守着老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赶紧回去休息,不早了,别老过来当电灯泡。”魏九歌被她逗笑了,无奈道:“那行吧,有事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啦。”“老妈,晚安。”魏九歌轻轻抱了抱老妈。“晚安。”魏九歌的车停了附近的地下车库里,从咖啡店的方向走过去要经过一条小巷子。小巷子的两侧是高墙,墙上一盏路灯都没有,黑咕隆咚的,脚下还到处是石子,一不留神就会绊一跤。他刚走了没几步,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好像在故意跟着他脚步的节奏,听上去有些诡异。魏九歌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这时从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灵儿,好久不见。”铛铛铛!又要搞事情啦!后边儿有点狗血,有点虐,最后一波虐了,再往后就是甜哒!!o(* ̄︶ ̄*)o周末愉快!我去吃个饭咯。。晚安,mua~?
第90章我想让你看一出好戏
魏九歌的胸口蓦地一紧,瞬间顿住了脚步。“韩若……”最后一个“水”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一个壮汉用一块湿湿的布料迅速捂住了口鼻,意识失去之前,他隐约看到了壮汉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袁桥,曾经韩小念身边的那个光头。直到第二天中午,庄静见魏九歌迟迟没有出现在医院,这才给他打电话。谁知,电话是关机状态。这就不符合魏九歌的风格了,贺镇南夫妇一下慌了神。贺镇南给孟星河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孟星河闻言,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开车飞一样地来到魏九歌的住处,可门铃按了许久,里面除了传来几声二郎神的嚎叫,再也没有其他了。“孟老爷,砸门吧!”穆辰催促道。“你离远点。”孟星河将穆辰扯到自己身后,随即抬起大长腿把门给踹开了。二郎神冲他们“嗷嗷”直叫,穆辰看了一眼,二郎神的碗里空空如也,他拧着眉头给狗子倒满一碗狗粮。孟星河一楼、二楼转了一圈,确认魏九歌昨夜并没有回家。“走吧。”孟星河脸色冷峻,说完就抬腿往外走。“去哪儿啊!”“咖啡店,调监控。”孟星河说。“那……那这狗怎么办啊?!没人遛它,它估计要憋坏了,等下把家里拉得到处都是……”穆辰看着二郎神眼巴巴想要跟出去的模样,一阵揪心。孟星河顿了顿,说:“给秦云皓发消息,让他先照顾狗。”“好嘞!”穆辰眼睛一亮,掏出手机就把这事儿给办了。随后两人去咖啡店,调到了当晚的视频监控。可是,魏九歌刚拐进小巷子,监控画面突然就一片黑了。不是说小巷子里面没安装摄像头,而是有人故意把里面的摄像头给挡住了。“艹。”孟星河难得口吐芬芳,额角不觉间急得冒出一层薄汗,“跟我走。”穆辰麻溜地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了出事的小巷子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墙角摄像头上挂着一件黑夹克。孟星河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将黑夹克从墙上取了下来,看着黑夹克后边还挂着吊牌,一看就是新买的。他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低低吐出几个字:“报警吧。”穆辰一张小脸面如土色,眼眶中隐隐泛着泪花:“我草他大爷!”就在这时,孟星河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大飞,他的得力下属。“喂,什么事?”大飞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乱:“孟老爷,不好了!今早小弟们一看,韩若水不见了。”“你……你说什么?!”孟星河的心脏一紧,“……果然是装的。”“给我查,查不到线索不要联系我!”孟星河一向沉稳的语气不禁带上了愠怒。“好……好的!”大飞被孟星河一吼,吓得哆哆嗦嗦地挂掉了电话。自从那次皇宴会所之后,韩若水就出现了精神问题,后来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当时,贺澜不放心,就让孟星河派人在医院附近日夜监视着他。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韩若水一直本本分分地当他的精神病人,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竟然趁机溜走了。那魏九歌的失踪肯定跟韩若水脱不了干系。“孟老爷,你说……九歌不会有事儿吧?”穆辰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孟星河杀气腾腾的眼神在看向穆辰的时候,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他揉了揉穆辰的脑袋:“他不会有事的。”贺澜前脚刚下飞机,还不等他坐上接机的汽车,后脚手机就响了。孟星河简洁明了地将这件事汇报给他,语调机械得就像在背书。贺澜闻言,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皆是森冷。贺澜站在机场中央,看着眼前行色匆匆的人影,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拿枪抵着一样,稍有不慎仿佛就会血浆四射。他的手机响了,是美国子公司这边的电话,贺澜没接。过了几秒,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国内电话,贺澜飞快地接起,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喂?”“贺澜!灵儿要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是秦云皓。他早就把秦云皓的手机号给删掉了,一时间竟忘了秦云皓那万年未变的手机号后四位:0216。这是魏九歌身份证上的阳历生日,只不过魏九歌从来只过农历生日,也并没有在意过秦云皓的这个手机号码,倒是贺澜一直愤愤地怀恨在心。不等秦云皓再说半个字,他就飞快地挂掉了电话。贺澜苦笑一声,不用你饶不了我,我自己也不会饶过自己。贺澜的屁股还没坐热,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任由美国子公司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他不管了,去他妈的。皇宴会所的顶层是26楼,最上面其实还有个巨大的天台。天台上面空荡荡,漫天阴云惨淡,阵阵阴风袭来,仿佛下一秒那黑压压的乌云就要砸下来。韩若水坐在一把连椅上,交叉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烟圈很快就随风消散了。“少爷,这里冷。披件外套吧。”袁桥说着给韩若水披上了一件风衣。韩若水扯了扯衣领,双眼微眯,睥睨着楼下万物,轻笑一声:“你看,坐在这里,下面的人啊,车啊,都像蚂蚁一样,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袁桥站在他身旁,“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袁桥,你后悔吗?”韩若水突然问。袁桥缓缓抬起头,看着韩若水日渐瘦弱的背影,眼神愈发坚毅:“不后悔。袁桥这条命是少爷给的,少爷一句话,袁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韩若水初中那年救了袁桥,袁桥比他大三岁,武校出身,有一次得罪了武校里的几个混混,放学之后,他被几人围堵。可那几个混混,加起来也没打过人高马大的袁桥,最后他们被袁桥打得四散而逃。可其中有个小子,实在太弱,想要逃跑的时候,崴到了脚,袁桥那会儿打人打得红了眼,搬起砖头砸了他的脑袋,手下力道没收住,将那小子活活打死了。这个场景正好被放学回家的韩若水碰到,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想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高大的凶手朝他哽咽求救:“救救我……他是校长的儿子,我……我好像把他打死了。”韩若水紧张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又……又为什么要打他?”“我叫李乔,是……是他们先打我,他们欺负我没有爸妈,我没有家人,他们说打死也没人管……我害怕,一害怕手就没收住力道……”韩若水心中莫名一阵难受,还不等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警车的声音。“跟我来!”韩若水来不及多想,一把拉起袁桥就往韩家的地下室跑去。后来,他混进了韩家的保镖队伍,他虽然人高马大,可年纪并不大。韩若水为了保住他,还托人给他改了名字和年纪。韩若水也说不上为什么当时一定要救他,可就是救下了。自那之后,袁桥就对他忠心不二,哪怕在他“死去”的那十年,也仍然没有变过,比起血脉相连的韩家人,韩若水更信任袁桥。韩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他怎么样了?”袁桥转身看了一眼浑身被绳子束缚的魏九歌,冷道:“还在昏睡,死不了。”韩若水站起身,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然后缓缓走到魏九歌的身边。魏九歌的身下铺了一条羊绒毯子,他穿得衣着单薄,天台上风很大,冻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有点发青。韩若水居高临下地看着魏九歌,两条眉毛不禁蹙了起来,他弯下腰将自己身上的风衣取下,然后轻轻盖在了魏九歌的身上。韩若水的指尖流连忘返地沿着他的面部轮廓描摹着,眼神带着病态般的柔情与不甘。魏九歌的药效也差不多过去了,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眸。“你醒了。”韩若水朝他轻轻一笑。魏九歌的嗓子有些发紧,浑身无力,稍微一动他的身体就传来一阵阵酸痛。魏九歌环顾了一圈,拧眉看着韩若水:“……若水,别做傻事。”“呵呵,傻事?”韩若水突然冷笑一声,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攥起拳头狠狠抵在自己的左侧胸口,“可我这个地方都是恨啊,全是恨!你让我怎么去排解呢?还是说你能答应跟我在一起?”魏九歌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他看着韩若水那双猩红的眼眸,久久不作声。韩若水站起身突然仰天大笑:“看看,看看把你吓得!我就开个玩笑,我知道你就算死也不屑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指望你会答应我。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你们,谁也不行!”韩若水眼神中的疯狂令人毛骨悚然,魏九歌余光不经意间瞄见他的脚边躺着一个木质的黑色盒子:“你想做什么?”“我想……嘘,别急。”韩若水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大笑起来,“我想让你看一出好戏,哈哈哈……”韩若水病态的笑声就像地狱里传来的铜铃声,让人遍体生寒。来啦~贺澜还有三秒到达战场!然后被KO,hhh…鸡冻!滚去码字啦,明天见,蟹蟹小天使的留言和投票,笔芯?('`)
第91章债
贺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他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脑子急得嗡嗡作响。他恨自己坐的不是火箭,飞机实在太慢了。魏九歌依旧下落不明,贺澜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韩若水那个疯子能把他藏到哪里?贺澜把能想到的地方在脑子里挨个过滤了一遍。贺澜静下心来之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机窗外如同蓝宝石般的天空和不远处耀眼灼目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贺澜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幽幽泛着深不可测的光。韩若水这次的目的未必是魏九歌,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魏九歌,而是自己,那魏九歌现在就一定是安全的。从小一起长大,关键时刻还是多少有点好处的。贺澜了解韩若水,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清爽干净,实则闷声记仇,是个比他还要偏执的疯子。飞机落地的时候,贺澜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飞行。贺澜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孟星河和穆辰在等他,孟星河面无表情地朝他挥了挥手,贺澜神色匆匆地走过去:“有什么进展?”贺澜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嘶哑,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快一天没有喝水了。“贺总,给。”穆辰见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孟星河推了推金边眼镜:“上车再说。”几人刚到停车场,贺澜的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贺澜,灵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美味呢。”贺澜的脸上当即就毫无血色了,他来不及多想这条消息是真是假,但只要一想到魏九歌此刻有可能承受的任何一点痛苦,他就痛不欲生。只是,贺澜眼下只能将这些担忧和揪心暂时封锁在心底,他必须得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魏九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受伤。贺澜顿住了脚步,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的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几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别动灵儿。”此刻,韩若水半躺在连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澜发来的消息,连作干呕状:“灵儿,我给你念念,你听听,多么恶心啊!”魏九歌紧蹙着眉头,听着韩若水一字一句地给他念着贺澜的消息,胸口不禁传来一阵阵闷痛。“还是云皓说的话更像人说的。”韩若水笑道。魏九歌的眸色顿时一暗,不敢置信地看向韩若水:“……别动云皓,他是无辜的。”可是韩若水就像没听到似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手机里秦云皓发来的消息:“我给你念念哈,秦云皓还真是个情种,他手机号从高中就没变过,后四位一直是你的生日呢。”“……”魏九歌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一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顷刻间变得有些泛红,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那么迟钝。“呦呵,秦云皓竟然说了跟贺狗相同的话,哈哈哈,有意思。”韩若水笑着看向魏九歌,然后拿出一面镜子走到他跟前,“灵儿,你看看自己的表情,你现在还能分清自己心里住着的到底是谁吗?”魏九歌的身上已经被绳子勒出了红痕,四肢也麻木得动弹不得,他看着镜子中那张久违的面孔,只觉得愈发痛恨这般无力的自己。魏九歌偏过头深深地望着韩若水:“若水,真的……不要做傻事了。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魏灵毓!你是不是傻啊?!”韩若水突然咆哮道,“我收不住呢!我就要整死贺澜!整死所有爱你的人!!最后就剩我一个才是最完美的结局。”“韩若水!你杀了我吧。”魏九歌直视着他那双着了魔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没发现,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吗?我才是四个人里最多余的那个,我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世界。若水,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恨你一天。你把我从这里丢下去吧,对我、对你都是一种解脱。”韩若水闻言突然弯下腰,一把扯住魏九歌的头发,将人狠狠地往楼梯口旁边的水泥柱上撞去:“把你丢下去?呵呵,我怎么舍得呢?”话音刚落,韩若水一个带着惩罚的吻重重地落在了魏九歌的唇上,顿时一阵血腥味在魏九歌的口腔中蔓延开来。“咳咳……!”魏九歌拧着眉头怒视着韩若水,可韩若水却偏过了脑袋,挺直腰板不去看他。海城最近阴雨连绵,黑云压城城欲摧,厚重的乌云已经在头顶持续挂了两天了。明明是是回暖的季节,可这些天气温却陡然降低,森冷直击人心。此时已是傍晚了,天边看不到一丝夕阳的色彩,目之所及只有阴沉沉的浓云。韩若水转身走到26层最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下的这个世界,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时也在跟他对视。“少爷!”袁桥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韩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别怕,我可不舍得往下跳。”韩若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笑吟吟地看着贺澜和秦云皓发来的消息,眼睛微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贺澜:“地址?!”秦云皓:“你们在哪?”韩若水大方地将地址同时发到了两人的手机上,末了补了一句:“一定要自己来哦,多一个人,我就把他从26楼一脚踹下去。”贺澜脸色阴沉地看着这句话,让孟星河把他送到了距离皇宴会所不远处的一条街:“他们在上面,我自己上去。你通知警察,别让他们惊动韩若水。”“行。”孟星河点了点头,从车厢拿出一把手枪扔给了贺澜,“你……注意安全。”贺澜愣了愣,潇洒地把手枪扔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回头朝他扯出一丝笑意:“不愧是你孟星河,谢了。”说罢,贺澜大步流星地往皇宴会所奔去。顶层天台上的楼梯门从里面上锁了,贺澜看着那扇狭小的门,胸口顿时紧张起来,他害怕看到这扇门后面出现令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他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刚要捶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一看,不禁拧紧了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秦云皓喘着粗气,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他一见到贺澜,身体就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怒火,不过眼下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贺澜:“废话,救人。”“你不能进去。”贺澜伸手拦住了秦云皓。秦云皓怒极反笑:“你脑残吗?很明显这是韩若水把我们同时喊来的。”“……”贺澜顿了几秒,“我看看你的手机。”话音刚落,眼前狭小的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袁桥,紧接着从袁桥身后传来韩若水带着轻笑的声音:“别争了,快上来吧。我都等不及要看好戏了。”贺澜和秦云皓对视两眼,二人长腿一抬冲上了天台。紧接着身后的铁门就被袁桥从里面关上了。只见韩若水将魏九歌绑在了最外边的水泥柱上,而他悠然自得地坐在连椅上,手上把玩着一个手腕粗的针管,里面注满了不明液体。他只要一站起身,针尖就能碰到魏九歌的脖子。“灵儿!”贺澜和秦云皓同时喊道。韩若水缓缓起身,转过头朝他们笑了笑:“别动哦,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针尖插入灵儿的脖子。你们看看,他的脖子又白又嫩,要是我朝着他这动脉扎一针,把这一管浓硫酸注射进去,你们猜猜,他会有什么反应?”“韩若水你这疯子,你要什么,只管说!别动灵儿!”贺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双目赤红地看着魏九歌,可魏九歌却一动不动地低垂着脑袋,毫无反应。贺澜有一瞬间害怕自己来晚了。秦云皓怒道:“你把灵儿怎么样了?!”“啊,没事儿。可能是冻得发烧了吧,可我明明给他盖了厚衣服的。”韩若水偏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魏九歌,然后拿起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地往他头上浇了下去。“韩若水!”贺澜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魏九歌冻得打了一个寒颤,长睫微微颤抖几下,一睁眼就看到了贺澜和秦云皓面色凝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想动动胳膊,可是依旧动弹不得,偏过头一看,身侧如同万丈深渊一般。他顿时后背生寒,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怎样,而是贺澜和秦云皓。贺澜和秦云皓看着魏九歌醒来了,眼前顿时一亮:“灵儿,你怎么样?!”“别往前走!”韩若水拿起那根粗粗的针管作势就要往魏九歌的脖子上扎,吓得贺澜和秦云皓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魏九歌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听魏九歌说:“秦云皓,你来错了地方。我对你从来没有动过情,一次都没有。我不明白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你不觉得可笑吗?”秦云皓暗暗握紧了拳头,看向魏九歌的眼睛顿时微微有些湿润,这些话应该是真的吧。可哪怕他知道魏九歌对他从来没有爱,可他却放不下,怎么也放不下。“可笑就可笑吧。”秦云皓扯了扯嘴角,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甘之若饴。”贺澜的脸色顿时一阵发绿,可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他的眼睛如野兽般敏锐地盯着韩若水手里的那个针管。魏九歌一时间知道秦云皓这个傻子没救了,转而看着贺澜,他的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颤抖:“贺澜,我承认自己爱过你,可你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又有什么资格奢求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做梦都盼着你死,我恨你,白天黑夜地恨你!”贺澜的眼圈泛红,他的胸口痛得就像被车轮来回碾压一样。良久,他垂下了眼帘,低低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就算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让我保护你吧,哪怕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若还不想见到我,我保证再也不出现。”贺澜猛然抬头,一双赤红的眸子深情地望着魏九歌。晚安~明天见?
第92章不要哭了,傻子
韩若水拧着眉头突然不耐烦地说:“别在这儿矫情了。贺澜,我挺佩服你的。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到头来竟然还能舔着脸当情圣。还有你啊,秦云皓,你可怜得真是让我心疼!哈哈哈……”“速战速决吧,我都等不及看好戏了。”韩若水将针尖又往魏九歌的脖子上抵近几分,“既然你们个个都是情圣,那就麻烦二位配合做个游戏吧。”“你想做什么?”魏九歌拧眉问。韩若水朝贺澜和秦云皓露齿一笑:“你俩也知道,我对咱们灵儿是一往情深,自然也不想伤害他。你们自诩对他用情至深,可谁愿意从我眼前跳下去呢?只要你们有一个跳下去,我保证不会伤害他。有吗?快举手哦,晚了来不及啦。”“韩若水,你还是弄死我吧。”魏九歌偏过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韩若水扯了扯嘴角:“不要,我不舍得,我就想看他俩去送死。不过,那也得是真爱的话……”话音未落,贺澜和秦云皓几乎是同时站在了26楼的边沿上,眼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冷风一疾好像就能把两人吹下去。“你们疯了吗?!赶紧回来!”魏九歌崩溃地喊道,他挣扎得身上渐渐印出了血渍,可那两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偏偏倔得听不进他半个字。两人对视一眼,贺澜拧眉看着秦云皓:“没你的事儿,别跟着凑热闹。”秦云皓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渣才是,事到如今装什么情圣?赶紧滚。”“哈哈哈,别争,别争!”韩若水笑得弯下了腰,“我喊123,你们一起跳也行。”贺澜偏过头怒视着韩若水:“你这个疯子,只要你把灵儿放开,我绝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哟,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贺澜,你他妈最该死!”韩若水的眼神陡然狠厉地看向他,一把捏住了魏九歌的脖子,他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就露出了清晰的动脉,“别啰嗦了,还是你想亲眼看着灵儿痛苦而亡?”说着,那根粗粗的针尖一点一点地开始在魏九歌的脖子上来回描摹,眼看着韩若水的大拇指就要往里推硫酸了。“韩若水!!你他妈给我住手!!”贺澜喊得撕心裂肺,韩若水笑得面目狰狞,魏九歌拼了命地朝贺澜和秦云皓摇头。秦云皓沉默地看着魏九歌,一双眼睛尽是深情,良久扯了扯嘴角:“灵儿,这辈子无缘,下辈子一定等我。”说罢,秦云皓突然转身,可就在他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腰侧却被贺澜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脚,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在原地滚了两圈,一只鞋子不小心从顶层掉落下去。“贺澜……你!”秦云皓捂住腰,一时痛得说不出话。贺澜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魏九歌,他炙热的眼神恋恋不舍地落在了魏九歌的轮廓上,他要把这人的一切刻在脑子里,刻在灵魂深处,这样说不定下辈子,他还能抢在秦云皓前面遇上他。魏九歌好像在哭喊着什么,可他耳边风太大,听不清了。“不要哭了,傻子。”贺澜的嘴角轻轻向上一勾,余光瞥了一眼秦云皓,留下一句,“替我护他余生。”话音刚落,贺澜脸上挂着笑,在一跃而下的同时,他掏出了那把上了膛的手枪,迅速扣动扳机,一枚子弹正中韩若水的胸口。“贺澜——!!”“少爷!!”魏九歌崩溃地哭喊,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在做梦一样,而且是这辈子最恐怖的噩梦。他眼睁睁地看着贺澜从26楼跳下去了。胸口传来的剧痛就好像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被人生生摘掉了心脏一样,痛得鲜血淋漓,无法呼吸。秦云皓无力地向外伸出手臂,可却没有抓到贺澜分毫。他恨贺澜,更嫉妒贺澜,可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他的命……警察听到枪声冲上来的时候,只见袁桥双膝跪地,怀里紧紧抱着被鲜血染成血人的韩若水,警察警告了多次才强行把韩若水从他怀里拽出来。韩若水奄奄一息地看着魏九歌那张哭得泪眼婆娑的脸,气若游丝地喃喃道:“……别哭,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灵,灵儿,对不起。”话音刚落,韩若水便没了呼吸。到死他的那双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魏九歌,只是他的临终之言并没有传入魏九歌的耳中。警察将魏九歌从水泥柱上解救下来之后,魏九歌一个箭步冲到26楼的边沿上,他眼前有些发晕,脚底不稳,眼看着就要跟着一头扎下去了。秦云皓地从身后拦腰将他死死地搂住了:“灵儿!魏灵毓!!”“贺澜……贺澜!!”魏九歌拼命想要挣开束缚,可他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秦云皓猛地一个用力将他重重压在了地上。魏九歌眼圈通红,双目失神地看着秦云皓,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他,他死了?云皓,他真的死了吗?”秦云皓的眼里大写着心疼,这副模样的魏九歌他从来没见过,失魂落魄,好像他的魂儿也一并跟着贺澜从这楼上跳下去了。“云皓,你说,他,他真的死了吗?”魏九歌见他不吱声,又问了一遍。秦云皓见他情绪冷静下来了,这才松开按着他肩膀的双臂,下意识地躲开了魏九歌的视线。半晌,秦云皓突然垂下脑袋低低笑了起来:“他不会死,祸害一千年。阎罗王也不喜欢他,……说不定等会一脚就把他踹回来了。”魏九歌闻言失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猛然坐起身,一把抓住了秦云皓的手腕:“当真?”“嗯。”秦云皓余光扫了一眼楼下的情况,警察铺好的气垫还没撤走,周围人山人海,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魏九歌其实心里明白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可潜意识里就是需要有个人能否定他的这种想法。天色渐暗,头顶上方积郁了整整一天的黑云终于在一道银光闪过之后,大雨倾盆,一泻千里。“回去吧。”秦云皓脱下外衣给魏九歌撑在头顶,可雨势太大,丝毫不起作用。魏九歌抬头直视着秦云皓的眼睛,良久,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先下去,这里雨势太大……”秦云皓的声音快要被雨声压过去了。“我不会寻短见的,就想在这儿淋会儿雨。”魏九歌看着他,郑重地开口,“云皓,谢谢你。答应我,以后把你的感情留给更适合的人吧,你在我身上挥霍得实在太多了。我,我希望你能幸福,能简简单单地幸福。”秦云皓其实料到了会这样,可仍旧鼻子一阵发酸,好在天色暗,雨声急,将他的情绪能遮住个七七八八:“不答应还能怎样呢?”秦云皓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看着魏九歌的眼睛:“那你也答应我,不管结局怎样,都得好好地给我活着。”魏九歌愣了愣,扯着嘴干巴巴地朝他笑了笑:“我答应你。”他还有老爸、老妈,还有刚重逢没多久的妹妹……贺澜不在的话,就没有人照顾老爸老妈了,那他必须得活着,还得更坚强地活着。贺家不能倒,老爸老妈不能倒,……他也不能倒。黑色夜空中闪过一条条银蛇,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浇得魏九歌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了。他站起身,拖着沉甸甸的脚步缓缓挪到贺澜一跃而下的地方。如果此刻他的脚底稍微一滑,整个人就会不稳地跌下去。魏九歌仰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世间那么大,他和贺澜那么渺小,好像都是可有可无的配角一样。本以为被他判处死刑的爱情早就透骨寒了,可直到贺澜最后纵身一跃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有些感情根本是不可控的。哪怕他在心底说服过自己无数次,哪怕他痛恨过贺澜千万遍,可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真正离去的时候,四肢百骸仍然会叫嚣着痛不欲生。夜半三更,大雨终于停了。头顶挂起一枚银色的钩子,闪着千古未变的寒光,清冷高贵地洒向人间。魏九歌退回一步,这时脚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踉跄了一下,借着月光,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小方盒上面沾满了脏兮兮的泥水,魏九歌弯腰将小方盒紧紧攥在手里,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轻轻地将小方盒子打开,里面干干静静地躺着一枚闪着银色光芒的男士钻戒。魏九歌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出,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内环刻着一个小小的“灵”字。魏九歌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好。他站起身,举起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果真与那枚男士钻戒极为相配。良久,魏九歌垂下头,另一只手在戒指上轻轻摩挲着,不觉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落在了戒指上,将戒指打湿了。魏九歌心中一阵酸涩,他连忙抬手将戒指上的湿润擦去了,末了还轻轻吹了吹。抱歉啊小可爱们,一不小心就这么狗血了这章写着写着突然心疼韩若水了…因为他¥%#……!!啊啊啊下章见,我还没写完,晚安,爱你们?
第93章你能别恨他吗?
“魏总,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另外,这份文件是收购合同,需要您盖章签字。”余琳穿着白衬衣一步裙,看上去依旧像三年前那般干练精致。魏九歌接过文件,垂眸扫了一眼,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拿下来了。”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随即拿起笔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余琳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银色西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俊美男人,心中感慨万千。自从贺澜不省人事之后,魏九歌几乎在第二天就毫不犹豫地就脱下了最爱的休闲装,丢掉了他的音乐和他的艺术人生。贺家需要有人撑起一片天,没了贺澜,贺家还有他魏灵毓。贺镇南和庄静一开始担心魏九歌没有真正地在商场历练过会应付不来。可是,魏九歌进入公司不到三个月,就已经熟悉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业务,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有余琳和孟星河跟着,就算遇到不好处理的问题,他也迎刃而解了。一开始公司里的老员工对他并不服气,谁都知道,公司新上任的魏总以前是演员,混娱乐圈的戏子,能有什么真本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相貌俊美,不问世事的花架子,暗地里都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可就在这些人等着看他笑话的时候,魏九歌只身一人去了美国,接手了贺澜当初没来得及处理的烂摊子,僵持了近半年也没达成共识的协议。魏九歌一去,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公子气质。他还没说几句,会议室里的美国佬就连连拍手称赞,视线在魏九歌的脸上来回流连,这般盛世美颜令他们惊叹,再加上魏九歌言辞犀利,逻辑清晰,实在过分迷人。于是,僵持半年未果的协议,魏九歌仅用了一个钟头就搞定了。从那以后,公司里的那些老员工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他了。不知什么时候,影帝魏九歌隐退之后变身贺家总裁的消息不胫而走。贺家公司的人事门口,每天都有成群结队慕名而来应聘的求职者,里面不乏高学历高双商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排队的时候,个个翘首以盼只为一睹魏总裁的绝世美颜。一时间,魏九歌在商圈莫名其妙地成了传奇人物,贺家的业务量也跟着翻了几番,甚至比之前贺澜在的时候发展还要迅猛。隔三差五的魏九歌就得出去应酬,喝酒晚归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这样也好,他越是忙碌,心里就越踏实,脑子就越透彻。这三年来,魏九歌只要有一刻闲下来,他的脑子里必定会被贺澜这两个字填满,哪怕贺澜曾经对他做过无法原谅的事情,可他的大脑还是控制不住地会闪过贺澜的音容笑貌,以及他从26楼一跃而下时那个深情不舍的眼神。贺澜躺了快三年了,三年来魏九歌每天都会去医院守着他,亲自帮他擦拭身体,更换干净的衣服,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贺澜。魏九歌不知道贺澜会不会醒来,他有时候看着安静沉睡的男人,心底竟觉得就这样过完后半辈子也挺好的。他心底矛盾挣扎,一面盼着贺澜醒来,一面又不愿贺澜醒来。如果贺澜真的醒来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他还能恨得起来吗?有时候魏九歌宁愿贺澜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连同自己那难以割舍的感情一并沉睡下去,这样也……挺好的吧。贺澜出事之后,魏九歌没有搬回两人之前同居的那个家,他不敢回去,也再没有回去。张青会定期过去打扫卫生,每次电话里都会笑呵呵地跟魏九歌汇报情况,比如,小花圃多了一株没见过的小蓝花,她会拍照发给魏九歌,问他这叫什么。魏九歌不管再忙都会回复她,自己不知道的就问度娘,然后再耐心地跟张青解释。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每次魏九歌跟张青挂完电话,沉重的心情都会变得轻快不少。魏九歌窗台下面的花早就已经开满了。原来贺澜当初种下的是太阳花啊。太阳花面对阳光永远绽放着自己的笑容,热烈绚烂,温暖人心,这是当初贺澜对魏九歌的希冀。他当时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魏九歌的笑容了,明明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可偏偏就不笑了。不是魏九歌吝啬,而是他惹得魏九歌不高兴,是他把魏九歌的笑容摧毁了……魏九歌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照例去了医院,贺澜在这张白色的病床上躺了三年。魏九歌好像也习惯了,有时候他会担心,万一贺澜哪天真的醒来了,他说不定会茫茫然不知所措。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病房里开着冷气,可又不敢一直开着。魏九歌坐在床边,拿了一块湿毛巾,轻轻地在贺澜那张英气俊朗的脸上擦拭着。他的指尖不经意碰触到贺澜的肌肤,明明是温暖的啊,可他怎么就是不睁眼呢?行吧,这样也好,挺好的。“贺澜,我明天要出趟远门。”魏九歌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庞,喃喃道,“这几天先让青姨过来照顾你吧。老爸老妈的身体很好,还有贺家的公司也很好,你……你可以放心。”魏九歌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地微弱,半晌他垂下眼帘,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在自言自语地嘟囔什么,明知道贺澜听不到,可他却碎碎念了三年。魏九歌安静地陪着贺澜,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说的都是日常无关紧要的琐事,唯独不提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窗外月朗星稀,夜色渐浓。魏九歌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良久,他轻轻地在贺澜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放不下,终究放不下,魏九歌你真是没救了。“等我回来。”魏九歌轻声说。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可就在他抬腿踏出病房的同时,床上沉睡三年的男人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几下,恍若错觉。第二天,魏九歌去机场之前,他一早驱车去了趟墓园。墓碑上贴着韩若水高中时期的照片,他笑得灿烂,眉目似星辰,俊秀美好的少年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单看这张照片谁也猜不透这个少年的结局。魏九歌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弯下腰在他的墓碑前放下一束淡雅的雏菊,雏菊飘着幽幽的清香。雏菊旁边还放着一束白百合,白百合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魏九歌不禁四下环顾,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是袁桥。袁桥以前一直是光头,现在竟然留了青青的头发茬子,他见到魏九歌,面露不善地跟魏九歌对视了一眼,随即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魏九歌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做好了大干一架的准备。谁知,袁桥只是走到他跟前,依旧是凶神恶煞的相貌,可望向魏九歌的那双眼睛却带着丝丝脆弱和不忍,他艰难地开口:“你……能别恨他吗?他喜欢你。”魏九歌闻言,垂眸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人都得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那……那你又来做什么?!”袁桥质问他。魏九歌双眼微眯,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悼念一个可怜又可恨的故人,仅此而已。”说罢,魏九歌便要转身离去。可他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的袁桥突然抬高嗓门:“魏九歌!”魏九歌不禁蹙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刚要继续往前走,只听袁桥接着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三年前的今天,他抵在你脖子上的针管,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浓硫酸,只不过是纯净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针尖都没有划伤你,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一直跟我说他对不起你,可他,他都死了,你就不能原谅他吗?!”魏九歌猛然顿住了脚步,还没吸几口的烟险些从他手中滑落下去,胸口蓦地涌上一阵悲凉,难受得有些窒息。魏九歌久久没作声,半晌,他抬起头如鲠在喉,最终也没再多说一个字。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是傻子……贺澜是,秦云皓也是,就连韩若水同样也是大傻子!魏九歌从墓园离开后,心情一直很沉甸甸的。不过,这种沉重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掩藏在了心底,因为他下午还要去美国出差,眼下差不多就该收拾收拾去机场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着两份文件和几件衣服就够了。没多久,孟星河的车就来接他了,穆辰坐在车里乐呵呵地喊:“灵儿!不不,魏总!”魏九歌被他逗乐了:“又不是在公司,随便叫。”“嗯?”孟星河的耳朵抖了抖,“随便叫?咳咳……”“卧槽!孟老爷,你……你脸红个毛线啊!!”穆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里欲盖弥彰地骂着孟星河,可却没意识到他自己的耳朵也红了。魏九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空气,真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你们继续。”又是生死时速!今天加班又晚了抱歉!啊啊爱你们!!!晚安?
第94章哥,你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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