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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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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吃着突然感觉有着什么东西在蹭她的脚,一低头就看见一坨白毛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喵喵的叫,她笑着伸手挠了挠它的脑袋,挖了一块西瓜放在地上,那猫也是机灵,赶紧就凑上嘴吃。

这是之前巷子里头江昭旭养的猫,祁郡住宿后就给送到周潮生店里帮忙照看,还记得当时他的表情那是叫一个精彩,嘴巴一张一闭的,祁郡就瞥了他一眼,没带任何情绪地说了句:“他爹走了,没人就吃能等着饿死。”

周潮生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其实他是知道的,祁郡根本就舍不得江昭旭,舍不得带有他气息的任何东西,只是她习惯欺骗自己罢了。

孟微和林风到纹身店的时候,刚好看见祁郡在逗猫,孟微惊了一下,随口就是一句:“阿郡,你软了。”

祁郡是什么人啊?

最怕麻烦,不喜欢和猫狗宠物接触,给钱都不乐意碰她家小黄狗一点,就连之前帮帮江昭旭喂猫时,都是把猫粮一放就走人,现在居然在逗猫玩儿。

祁郡闻声抬头瞥她一眼,淡淡道:“我是禽兽吗?对一只猫硬。”

其实她下一句想开玩笑说,你脱光衣服看看我硬不硬?但碍着林风也在就不太合适开口。

孟微切了一声便撒开手往后院走去找西瓜,店门只剩下林风和祁郡。

林风低头看了眼祁郡脚边的猫,给她递了支烟,祁郡也不含糊,伸手接过张开唇瓣含住,微微起身接着林风给她点的火,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抽烟看着对街。

“阿旭没参加高考,五月初的时候去美国了。” 林风在烟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开口。

林风的声音顺着风吹进她耳朵,不停萦绕在她的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在不停扯着心脏。

这是江昭旭离开后第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虽然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出国是件必然之事,但现在亲耳听到,心里还是会有些许苦涩和难以接受。

这苦涩中也掺杂着一点无能为力,对自己当初承诺的无能为力。

她微微张唇吐出烟雾,青白色的烟雾在她眼前糊了一片,眼眶稍稍发涩,点点头,淡淡回了句。

“美国挺好的。”

他去哪里都挺好的。

山高路远,海阔天空,他这样的人,去哪里都会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可能不太能定时两天一更,期末复习周了,没有太多时间,如果我更新的话会发微博。

六月二十号以后应该会日更,双手合十,感谢阅读。

第40章

林风没和她说几句就被周潮生叫进后院收拾桌子准备吃饭,木质小圆桌上摆满了酒菜,周潮生厨艺好的很,也清楚她俩爱吃什么,一桌子菜都是合胃口的。

饭桌上还叫了几个大家都熟识的朋友,围成一桌吃饭喝酒,拉扯牛皮,这算是这么久以来少有的轻松场面。

饭饱酒足后,一群人都醉的七七八八,稍稍有点清醒的周潮生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衔在嘴边点燃,吸了一口,看着祁郡,说:“你俩算是考完了,不用管考成啥样,过了这个坎就好,以后的路大步往前走就完事。”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周潮生说的不单单是高考这个坎,更多的是今年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先是奶奶病逝,再到自己被绑架,最后江昭旭车祸离开,这大半年过的太慌乱太糟糕。

周潮生打心眼里希望高考不仅是她三年青春的结束,更是人生新的开始。

祁郡眼眶忍不住发酸,胳膊撑在木桌上,手托着下巴顺势抹了抹眼睛,点点头说好。

她抬头夜空中刚爬起的那轮月亮,点点星光簇拥白月,皎洁月光洒落庭院,映在石板上斑驳一片,纯粹又干净。

生活每天都在日落月升,海退潮涨,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前方道路宽阔明亮,远方鲜花骄阳长盛,大步往下走就好。

*

6月23日,查询高考成绩的日子。

祁郡家里没有电脑,当时是在纹身店里查的成绩,她以三大主科接近满分的成绩拿到了海城高考状元,周潮生看着六百九十多的成绩激动得不行,忙着在几个兄弟群里传达喜报,嚷嚷着要放鞭炮响彻海城。

王晓燕也是第一时间给祁郡打电话祝贺,并且询问她的志愿取向,一直帮她分析全国顶尖高校,给她推荐适合的专业。

她一句话回绝了王晓燕的建议,“老师,我自己已经想好了。”

祁郡瞒着所有人第一志愿填了隔壁省的一所警校,又在填了志愿一个星期后乘火车去参加体检,她后肩的纹身已经恢复很快,几乎没有什么痕迹,加上早些年检查并不严格,对体检没有影响。

自从奶奶去世后,考警校的想法再次在她心中一点点生根发芽,直到江昭旭出事那一刻冲破压迫爆发出来,考警校这三个字就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爬满她的全身。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从来都是对警校充满向往的。

学校里的领导老师知道这件事后,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没有人能够理解她这番行为,她这个成绩完全可以报更好的国防大学,为什么要拘泥于一个警校。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想,正好我又有选择的权利。” 祁郡会用这句话回应了所有疑问。

人生短暂多变数,能够真正顺从自己内心的时候并不多,她只想在这变幻莫测的时间和空间里,不惧风雨,不畏失败,做自己想做的。

她是很幸运的,警校体检很顺利,加上海城状元的文化成绩,简直就是锦上添花,警校提前批的录取很快就下来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幸运,孟微被家里要求报了北方一所师范大学的免费师范生,这就意味着她没有选择工作的权利,她必须要回家乡或偏远地区服务。

六年服务期不长不短,却是在一个女孩子最宝贵最年轻的二十多岁,她一直都想逃离这个烂泥般的家庭,但现在却被一纸合同再次牵制住。

其实家里要求她报这个学校的原因很简单,不需要学费。

“我好羡慕你啊,可以有这么多选择的权利。”孟微说。

祁郡吐了口烟雾,看了眼躺在她床上的孟微。苦笑道:“不是我有很多选择的权利,是这个世界上能够牵绊我的东西太少了,我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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