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2 / 2)
说到通过土地流转,实现农业规模化经营的范例,纵观国内,永远避不开嘉谷集团的水稻产业。
所以,“新土改”政策论证组将嘉谷集团作为一个重点调研对象,然后,就碰上了嘉谷农业合作社的大分红活动!
嘉谷农业合作社经营范围最大的,无疑是水稻种植了。单纯从分红就能看出来,嘉谷集团在水稻产业链中与其他粮企的差距,已经不是活得好与活得差的区别了,而是活得很好与濒死的区别。
——全国在册大米企业近9000个,生产大米1亿多吨,实现销售收入4000多亿元,但除嘉谷外,利润还不足10亿元,米企利润“薄如刀片”。
马教授不知道嘉谷在大米产业上的具体利润,但盈利数字是其他大米企业利润总和的数倍,是可以肯定的。
以国内水稻产量排名第二的北大荒为例,年加工稻谷能力为300万吨,但大米销量不到50万吨,而且还在逐年下降——做大米很难,北大荒难,金龙鱼和福临门也很难。
唯一活得滋润的,就是在水稻种植上实现大规模、集约化生产,水稻年产量超过1500万吨的嘉谷集团。
国内的稻谷,由于国家收储,并且敞开收购,导致市场价格居高不下,但是国内大米的价格涨不上来,消化不了稻谷上涨的幅度,“稻强米弱”的噩梦一直萦绕在包括北大荒在内的所有米业公司。
“我国大米的竞争力来自源头,如何解决广大种地农户、合作社与加工企业的对接,确保原粮的育苗、插秧、田间管理、收割、仓储方面的规范和规模化,才能最终提高大米加工企业的竞争力。”齐政相信调研组能看得出来。
果然,马教授点头道:“比如嘉谷的农业合作社!”
他顿了顿,补充道:“做得相当出色的嘉谷农业合作社!”
这个“相当出色”,就是指具有农场经济可持续性。
马教授在调研中,有看到嘉谷在江南省、江右省的水稻种植合作社,因为受洪涝灾害而大受损失,这当然没有分红,但是居然有嘉谷的补贴。
齐政确认道:“没错,嘉谷农业合作社的基本利益分配机制是‘五五分成’,确保经营成果在第一次分配中合理地分配给农户,从而保证农户获得稳定的收益。”
“但种植业还是有多种风险的,所以,我们设立了风险基金,专门用于农户利益的保护。如果农户因自然灾害受到重大损失时,便动用基金补贴受灾农户70%的损失……”
嗯,说到这点,嘉谷今年的风险基金支出,让集团大管家王昱业心痛得流泪——今年自然灾害四起,某人即使开挂也只能保大放小,因此嘉谷农业合作社因灾受损的还真不少。
但这就是了。在调研中,马教授发现合作农户与嘉谷的互信关系相当牢固——不要以为合作社的组建可以张口就来,农户的利益如果没有得到充分保障,合作社名存实亡是分分钟的事。
马教授看重嘉谷农业合作社的另一点,就是降低环保风险,获取范围经济了。
如果不是亲自调研,谁能想得到,嘉谷在循环利用农牧业废弃物,发展生态农业上,已经达到了世界顶级标准?
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合作社内得到广泛应用,大规模开展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综合防控绿色化、减量控害全程化、监测预报精准化,多措并举推进少用农药……
“嗯,嘉谷水稻种植的完全有机肥覆盖率已经达到了70%,农药用量减少了50%以上,总的来说,地会越种越肥,越种越健康……”齐政很有信心道。
作为以一己之力将全国水稻种植化肥使用量降低了15%的大农企,一己之力将全国水稻种植农药使用量降低了10%的大农企,嘉谷在生态农业上的探索无人能匹敌。
马教授“啧”了一声,要不怎么说“龙头强,产业方强”呢?
农牧企业的上游连接着广大的农村,成为农村和农业最基础、最根本的事业,联系着千家万户的农民;它的下游联系着市场和广大消费者,有着与其他行业企业不同的社会责任。
像嘉谷这样,通过规模化的联合,相当于组建了一个社会型企业,其辐射影响范围之大,很难得,也很有研究价值。
——嘉谷的农业合作社,明显有效改善了土地资源配置效率,而且使农民更充分地参与分享了经济发展的蛋糕……这不就是“新土改”的目标吗?
马教授就若有所思道:“弄不好,嘉谷农业合作社就是新土改的范本之一了。”
齐政闻言,眨眨眼道:“所以,这算不算以身立法呢?”
……
第497章 变革无处不在
企业对政府政策施加影响力,不是不可能。
但齐政也清楚,农业合作社的土地流转只是“新土改”的其中一点而已。承包地的抵押、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的入市,还有住房财产权的流转,这些都是“新土改”的聚焦点。
土改关系重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深牵农民根本利益。所以哪怕嘉谷系对土改预期高涨,但齐政的表态一直有所保留。
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主体明确了吗?规则确定了吗?配套制度健全了吗?最关键的土地经济关系搞明白了?增值收益分配关系能理顺吗?
这些问题,即使重来一世,齐政也很难给出明确的答案。
而且,说不如做。
纵观嘉谷推动组建的农业合作社,起码明确了土地制度改革的“底线”——不会把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改垮了,不会把耕地改少了,不会把粮食产量改下去,不会把农民利益损害了!
——这就可以作为一个地方试点形成的模式、经验进行总结了。
齐政一直觉得中国在改革道路上做得明智至极的一点,就是试点。
改革开放始于领导人在一个小渔村画的一个圈,而此后历项重大改革,无不从试点开始。“新土改”哪怕只是起草论证,也要参考地方试点。
嘉谷能作为政府决策参考的“试点”,固然是一种荣耀,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压力?
这种压力,迫使着嘉谷自身业务也在发生着变革。
……
岷省,南开市。
作为嘉谷的起家之地,南开市如今是嘉谷主要的水稻生产基地之一,是嘉谷主要的禽畜育种基地之一,也是嘉谷农业合作社模式发展最成熟的基地之一。
以马教授为首的“新土改”论证调研组之一,在第二轮调研中进驻了南开市,受到了南开市市委的高度重视。
齐政的表叔陈元,如今已经升任南开市副市长,鉴于其与嘉谷集团的良好关系,委派负责调研组的协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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