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齐寒也给沈今风点了个赞:“走吧,咱俩动作快点,别被发现了。”
侍卫离开御书房的门口,和沈今风一起坐在台阶上喝酒,严格来说不算擅离职守。但单是离开这一点距离,已经足够两个身手敏捷的暗卫闯进去不被发现。
那张画像对萧望舒很重要,他自然不可能随手一放,梁珏和齐寒翻翻找找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在一个珍贵的宝匣里找到了它。
画卷徐徐展开,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他们把画从上到下照清看了一遍,继而四目相对,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艳。
等到两人把画放回去,再将御书房复原后悄悄离开,沈今风已经和侍卫聊了很久。此时正谈及宫中往事,侍卫大哥问:“你知不知道以前跟在圣上身边的一个暗卫,就是因为天天偷懒,后来被逐出宫去啦。”
另一个侍卫劝道:“是啊,你可千万别步了他的后尘。”
沈今风看见两道熟悉的黑影钻进树丛,笑着喝了口酒,没有多说什么。
侍卫大哥说的那个暗卫他知道,原本按照先帝时期的规矩,暗卫身中毒药被放逐和赐死没有什么区别,但当今圣上宽仁,念在暗卫罪不至死,便赐了解药才将他逐出宫去。
沈今风就是在听说这件事以后,树立了职业生涯的规划:持续性摸鱼作死摆大烂,争取早日被圣上开除。
见两个兄弟成功撤退,他不用再打掩护,随意说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回到影司,沈今风先在盥洗池边摘下面具,洗了把脸。水面倒映出模糊的面孔,因为喝了酒,他的眼尾有一点微醺的红。
颈侧的短辫散开了,半编不编地搭在肩头,他索性连马尾一起拆了,把红玉发带摘下来绕在手腕,简单清洗了一遍长发。
以前在现代研究所,他那些年纪轻轻就谢顶的同事常常羡慕他的发量,说他是被女娲偏爱的幸运儿,不仅脸好看,连头发都多捏了几根。那时沈今风是个工作狂,忙起来没有时间理发,不是披肩发就是随手一扎,然后戴着副细边眼镜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一天。
就这样还有不少同事喜欢,后来被起了个绰号叫研究所蛊王。
说他长了张好脸,到处给人下蛊。
沈今风拿起盥洗池边的一把木梳,把湿发一点一点理顺。
他余光中瞥见一道人影站在寝舍的门口,正在往自己这边看。想起影司的规矩,他拿起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戴好才抬头看过去,发现是梁珏。
梁珏站在寝舍门口的灯照下,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沈今风知道他已经看见了,但也知道梁珏不会出卖自己,遂没有太在意,放下木梳,便要回屋去拿布来擦头发。
路过门口时,呆滞的梁珏忽然一把拽住了他。
沈今风:“嗯?”
他比梁珏略高一点,梁珏微微低头,视线正好落在他锁骨的位置。因为刚洗过头,他衣领是敞开的,锁骨深陷的沟壑清晰可见,还蓄了一点水珠。
梁珏声音颤抖:“小沈,你锁骨有一颗……朱砂痣。”
沈今风:“是啊,怎么了?”
都说皮肤白的人容易长痣,他有朱砂痣不是很正常。
梁珏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把沈今风完全纳入眼里:“简直一模一样。”
沈今风茫然:“什么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梁珏忽然自说自话,转身走向了盥洗池“我要洗个脸,冷静一下。”
沈今风更加茫然:“……”
算了,头发要紧。
他走进寝舍,回到自己的床边,对床宋秋已经早早睡下,这位密探的睡眠质量不错,哪怕屋里点着灯也睡得很香。
沈今风擦着湿发,齐寒忽然坐过来,神秘道:“小沈,想不想知道我和梁珏在御书房看见了什么?”
沈今风听了就笑:“人是我帮你们引开的,我不应该知道吗。”
“你不想说也可以。”他伸出手心“给我钱就行。”
齐寒:“沈十一,你怎么满嘴铜臭味。”
沈今风弯了弯眼,把手收回:“说吧。”
齐寒清清嗓子:“那张画的画师,黄叙颜,原来是画春宫图出名的……你知道吧?”
沈今风「嗯」了声。
他本来不知道,今晚在寝舍梁珏逮着宋秋一顿刨根问底,差点把黄叙颜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
沈今风想了想:“你不会是想说,你在御书房看见的那幅画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吧?”
齐寒摇头又点头:“虽然不是,但多少有点……你知道的。”
沈今风点头表示理解:“展开说说。”
齐寒:“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红衣美人跪在雪地里,黑发绸缎似地披了一肩,他好像被什么人欺负过,鼻梁和唇角都有血迹,眼尾也是湿润的红……”
懂了。
是个战损美人。
“其实他虽然衣衫不整,露得也不多,就到锁骨,”齐寒比划了一下“关键他跪在地上,是仰着脸的,就好像在画里仰望着你,乞求你伸手拉他一把。可他太漂亮了,因为受伤带有一种脆弱的易碎感,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杂念……咳,罪过罪过。”
齐寒双手合十原地念起了佛经,沈今风笑得眼尾上挑:“真有那么好看啊。”
“真的有,不骗你。”齐寒笃定道。
“我反正是能明白圣上为什么念念不忘了,这画换了谁谁不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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