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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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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认识的那个戚三?她疑惑地看向刘钿,她也认得戚三,还是……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视线中,哪里是戚三那未长成的小孩模样!

刘钿却向前多走了几步,拉着身侧侍女问道:“我没有看错吧!是不是那个拦我马车的戚三?”

侍女望去,见到那道灰青色的身影随着御林军进了一道宫门,有些不确定,“殿下,婢子未曾看清。”

楚姜便看见刘钿皱了眉,似是在思索什么,良久才甩甩脑袋道:“难道是他在二哥府中待不下去了,要投身御林军吗?算了,回头我找窦将军问问。”

她猜测到这又是一个被方晏所蒙骗的,不过想着至多几日方晏的身份就要大白于天下,此事自己也不必多解释些什么,便如常上前道:“殿下是见着了谁?”

刘钿哼了一声,“要你管?”

“我只是好奇罢了,殿下若不愿说便罢了。”

“你好奇我就得告诉你……”

第132章 草民陈询

这并非是方晏第一次窥见深宫之境,却是第一次来到紫宸殿,窦将军领他上了玉墀,落在殿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华丽的宫殿与他记忆中的齐朝皇宫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一样的画栋飞甍,丹楹刻桷,皆是穷工极巧。

似乎也有些不同,只是他细想不分明,幼年时他满门俱不为齐王所喜,进宫也不过年节朝拜,只觉得那整座皇城窦充斥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似乎走过每一道宫道,都能听见宫娥凄厉的惨叫。

他站在紫宸殿前,忽而心中躁郁,这座宫城,与那座宫城,究竟有什么分别?

窦将军走出殿来,笑着引他上前,“戚君,请。”

他微微颔首跟着进去,入到殿中,只见天子身着苍色道袍,正站在雕红漆戏婴屏前,背对着他们,手上拿着一张绢帛,上面是连弩图。

他随着窦将军下拜,“草民拜见陛下。”

天子这才转身,却看他俯首,和颜道:“戚君请起,王河,赐座。”

方晏拜谢过后才起身,抬眼看向天子,正见他也望着自己,目色深沉,令人看不透其中情绪。

不过只是一眼,他在殿前所发出的那个疑问,瞬间便有了答案,起码两座宫城的主人是不一样的。他见到天子面有疲色,却目清神正,毫无酒色侵蚀之貌,其案上奏呈堆叠,隐见些许批阅痕迹。又观殿中高悬一处军情图,正是北境之况。

天子见他竟如此大胆,竟毫不遮掩地对着那张军情图看了起来,笑道:“戚君可是瞧出了什么?”

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道:“草民不敢,只是在思量草民那张连□□,是否献对了地方。”

窦将军心中一惊,呼道:“戚君,慎言!”

天子却摆摆手,“缘何这弓/弩图就成了你献上的?难道不是杨戎在淮左得到?”

方晏道:“正是草民令一装疯乞子送给杨大将军。”

满殿俱惊,王内官正吩咐人抬着两张锦席,都有些不知如何安置,好在天子神色如常,叫他与窦将军都坐下回话。

“有此图,为何不直接递到朕面前来。”天子问。

方晏颔首道:“回陛下,其因有二,一则,草民乃江南人士,适时未敢远故土,且德薄能鲜,便只想通过杨大将军叫此连弩图现世。二则,草民之父,视杨大将军为一生敌手,这连弩图乃先父所制,先父去时弩已造成,只是毁于人手,遗憾未曾用于战场上,草民斗胆,料先父悔恨者,必有不曾以此连弩与杨大将军交手,便将此连弩图送于杨大将军,欲观其是否能制出弓/弩。而今看来,先父一手制图,一手造出弓/弩,而杨大将军及满朝文武,俱有不识,这一场,是先父胜了。”

天子眉宇间升上了些好奇,自他气度间已知不凡,又听他这语气,似乎还是南齐哪位大将的后人,将连□□扔到一旁,问道:“尔父何人?”

其余人都默默伸长了耳朵,实在好奇。

“南齐三军统帅,陈烁。”

殿中霎时静寂,只余香炉中香灰坍落的细声。

天子目光移向他面庞,心道果然,这与陈粲的长子,颇有几分相像,却问道:“朕闻南阳王满门,早已葬身江河,尔从何而来?”

“先父旧部中尚有忠勇,以其弟子相易,又暗自抚养草民至今,南齐败亡之后,才令草民现世人间。”

天子忽而一笑,“尔父冤屈,天下尽知,尔为人子,又已成人,前有几年何不现身报仇?”

“先母遗命,万勿有复仇之念,只顾余生苟且,延留血脉。而草民性怯懦,未敢有大举,隐匿山野十数载,见天下泰平,感吾父之愿不过百姓安乐,念旧南齐百姓乃今大周子民,今有胡族频频扰边,必损碍百姓,故令此连弩图现世,望驱胡族千里之外,今见殿前军情图,便知献图不枉。”

他说得情真意切,连窦将军都心生感慨,可天子却凝眉道:“你若为陈烁之子,乃不恨齐王?”

方晏微微抬头,面有揪然,“若说不恨,神明难恕,却感南北之坚固,若齐王活命可叫南人安心,草民亦不愿以此图作挟,前仇旧恨,尽可作烟云。”

天子深看他一眼,也不知是信是疑,良久才沉吟道:“也罢,若你有心,朕也不该夺你之志,只是你献图有功,朕也不是昏庸之主,该记你一功,念你隐世多年之苦,又是南齐宗室,实不该令你沦作庶人。”

说罢又叫王内官近前,“陈王孙与齐王终也叔侄一场,算来多年未见,既然陈王孙愿意化解仇恨,也该请齐王进宫,令他叔侄二人相见一场,你派人去请来,便说有其故人前来。”

即叫他王孙,便是认可他这身份了。

方晏虽不明天子此举深意,却正中了他下怀,顿首拜谢,“草民叩谢陛下恩典。”

天子抬手,温声问道:“如此你便不叫戚三了?”

“是,草民单字一个询,字子晏。”

“陈询,好名字。”天子赞叹,“你父英勇,你也不落,虽口称怯懦,却实有兼怀仁爱之德。”

方晏,不,该是陈询了,他躬身谢道:“陛下谬赞,草民若得见叔父,亦了却此生一愿。草民闻说叔父自来长安,便抛尽陋习,尽改前非,若先父得见,必然欣慰。”

天子也笑,“极是。”

闲叙一番之后,才问起那连□□来,陈询将制法说得详细,天子也极为满意,至晌午时甚至留他与窦将军用了膳,又才叫窦将军领他至偏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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