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可是韩夫人又是请我游湖,又是请我去马场玩,还给我送礼,这才几天呀,又请我去酒楼吃饭,我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谢澹笑,小姑娘虽然少有与人交际,却十分敏感。他说道:“你不是喜欢跟韩静姝玩吗,那怎么办,你想不想去?”
叶初说:“我想吃那个杏奶小香猪,听起来就挺好吃的。韩夫人既然请了我好几次,那这次我请她好了。”
谢澹笑道:“我看行,我们家安安也学会礼尚往来了。”
“你不陪我去啊?”小姑娘嘀咕,“我怕有很多生人。”
“樊楼应当有专门招待女宾的区域。”谢澹笑道,“你交代常顺一声,叫他先订个阁子,不会有生人打扰你的。”
至于这女宾区域真有假有谢澹不知道,没有也得有。
樊楼算是京城里一处胜地,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由五座相连的楼阁组成,叶初和叶毓约的是晚宴,夜色中的樊楼珠帘绣额,灯烛通明。
“姑娘,韩夫人带着韩小姑娘已经先到了,奴婢把她们安置在咱们定下的阁子里了。”常顺在马车前躬身禀道。
叶初下了马车,酒楼迎客的小厮们恭敬立在门口,护卫和丫鬟们隔开闲杂人等,簇拥着叶初进去。进门后一条宽阔笔直的主廊走进去,便被迎到了西南那座小楼,进了楼上的雅间阁子,叶毓母女果然已经在里头用茶了。
春江和春波进来伺候,叶菱、叶茴和常顺则守在门外,另外还带了几个小丫鬟候在外头看菜传菜,酒楼的跑堂都不让进来,只把菜品送到门口|交给丫鬟就行了。
叶毓对叶初身边下人的做派已经习惯了,没想到她出来吃个饭竟然这般讲究,便叫叶初和韩静姝先点菜。
头一道菜自然是要点杏奶小香猪,据说韩静姝回京后来吃过一次,从此就对这道杏奶小香猪念念不忘了,然后又点了樊楼的招牌菜和一些时令菜式。
杏奶小香猪端上来,其实就是烤得金黄的小乳猪,也不知怎么烤的,吃起来香酥不腻,还带着浓浓的果木和杏仁的香味。酒是西域来的三蒸三酿的葡萄酒,不辣,甜的,叶初在家喝过葡萄酒的,今日没有哥哥管束,便跟韩静姝一人喝了两杯。
叶毓是揣着满腹心事来的,等两个小姑娘吃得差不多了,雅间里只有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和春江、春波伺候,便提起了话头。
叶毓说道:“叶姑娘,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事关我一桩心事。令兄名下在城东有个庄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如意小庄。”叶初笑道,“庄里种了很多柿子树,秋天的时候可以摘柿子。”
“那庄子……”叶毓顿了顿,一鼓作气问道,“是如何到了你兄长手中的,你可知道?”
“哥哥买给我的。”叶初说,“韩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毓原本以为她可能不知道,毕竟她对自己的事情都懵懵懂懂,没想到小姑娘对如意小庄的事情竟十分清楚。
叶毓忙说道:“实不相瞒,这个庄子原本是我家长姐所有,后来因故变卖,我因此关注罢了。”
“韩夫人你也想买?”叶初困惑地微微蹙起小眉头,牵起忠王府拦车的不快旧事,她想了想问道,“这个庄子怎么有这么多旧主人,忠王府也说原本是他们家的。韩夫人你要是为了买这个庄子,那叶初只能抱歉了,我们不卖的,哥哥说这是我娘亲的东西,几经转手,哥哥又买了回来,这是娘亲留给我的。”
叶毓脸色突变,当啷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在桌子上。
“娘亲,你怎么啦?”韩静姝问道。
“韩夫人?”叶初清凌凌的眸子也关切地看向她。
“你……”叶毓声音发颤,强压着激动惊疑问道,“你……你娘亲,闺名是不是叫叶臻?太常寺卿叶家长女?那你父亲……”
“我娘亲早已不在人世,娘亲名讳不敢提,确是叫叶臻,可我真不知道夫人说的这个什么叶家,我爹爹早就死了。”
这些事情她似乎反反复复问了几回了,叶初对眼前这位韩夫人着实有些无奈,小姑娘饮了两杯西域的葡萄酒,这酒竟有些后劲,她晃晃脑袋觉得有些犯困,索性说道:“韩夫人,我都跟你说过了,庄子我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忠王府的县主强买我家庄子,还惹我哥哥生了好大的气。”
“忠王府县主”几个字把叶毓的神志硬生生拉回来一些,是啊,忠王府还有个郭子衿又是怎么回事?
她定定神,愣怔片刻理了理混乱的思绪,问道:“好孩子,快告诉我,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生辰是端阳节,吃粽子,吃哥哥做的葱花面。”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眼睛,叫身后的丫鬟,“春江,这桌子怎么有点歪了,你快帮我扶扶好。”
叶毓一听端阳节,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惊疑不定,不觉眼中就有了泪意。
春江和春波赶紧扶住叶初,不禁心头叫苦,姑娘怎么两杯葡萄酒就喝醉了,跟她对饮的韩静姝都还好好的呢,她们没照管好姑娘,回头主子只怕要生气的。
春江道:“韩夫人,我们姑娘怕是有些醉了,奴婢们先带姑娘回去了。”
“等一等,那你哥哥……”叶毓也顾不得别的了,急急走过来拉着叶初追问道,“你那位兄长究竟是什么人,他,他真是你的哥哥?”
“夫人好生奇怪,哥哥还有假的?”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亲的,也许是义兄?”
“才不是呢,就是我哥哥。”叶初靠坐在椅子上,嘟囔道,“我哥哥从小把我一手带大,最疼我了,可亲可亲了。”
韩静姝跑过来,十分惊奇地扶着叶初问:“姐姐,你喝醉了吗?”
“没有,我没喝酒。你……你别告诉我哥哥,他又要说我……”小姑娘嘀嘀咕咕呓语似的,只觉得十分困倦,坐在椅子上靠在春江身上,闭着眼睛就想睡了。
春江看看一脸凌乱失神的叶毓,安置好叶初向门外叫道:“菱姐姐,姑娘有些醉了,你们进来伺候,叫人把马车备好。”
叶菱和叶茴应声进来,几个小丫鬟也忙跟进来伺候,门口的常顺则立刻叫护卫们清道、把马车赶到楼下等着。就在这时,阁子的门被人推开,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大步进来。
屋里的下人纷纷一惊,除了半扶半抱着叶初的春江,其他人纷纷跪了一地,就只有韩静姝和叶毓带来的那个丫鬟不明所以地站着。
“安安,”谢澹大步走过来,俯下身拍拍她的脸,小姑娘脸有些发烫,红扑扑的,闭着眼睛已经在打盹了,被叫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他傻乎乎笑了下,懵懵懂懂的整个人就往他怀里攀:“唔,哥哥,困……”
谢澹有些好气又好笑,给她整理一下衣裙,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如入无人之地,叶毓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又看,一时还疑惑这人眼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压根想不到,等她稍稍缓过神来,谢澹已经抱着叶初大步走出去了。
“他……你……”叶毓神思凌乱,见他把叶初抱走了,爬起来就想追上去。叶菱伸手拦住了她。
“韩夫人?”
“他……”叶毓指着谢澹的背影惊疑地问叶菱,“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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