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路西加无声地攥了攥圈,指甲深深陷进手掌,以疼痛刺激着流动缓慢的血液。她静静等着,大约过了几秒,付河才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对上,路西加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可是有残疾人证书的。”
说完,她的嘴巴抿在一起,唇角朝下撇了撇,像是在强压着一些情绪。被付河看到如今真实的自己,她最直接的感受便是难过和紧张,但尽管如此,她却倔强地将目光紧紧锁在付河的脸上,看着他的表情。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几秒,路西加轻声开口。
“你如果反悔了,今天可以跟我说。”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因为之前她没提过自己的伤势,即便付河从新闻上知道自己受过伤,但肯定不会知道她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所以,她应该给付河一次可以反悔的机会。
明明刚才都觉得自己还是勇敢的,真的将这句话说出口了,路西加又忽然不敢看付河的反应了。她自作主张地要往客厅里走,但在路过付河时却被紧紧拉住了手臂。
她仰头看过去,玄关的黄色灯光自上而下打下来,在那张俊朗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阴影。付河眼睛此时格外亮,眼瞳闪着光,连眼睫投下的阴影都遮不住半分。
他歪了下脑袋,笑了笑,问她:“我反悔什么?”
路西加受不住这样亮的一双眼,瞥下视线。她看着地上两人交在一起的影子,鼻子发酸,没说话。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随后,身体被转了个角度,她被抱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里。
同样是走过了那一段风夹着雨的路,她只湿了裤子,付河却是全身都有被雨打湿的地方。
“西加。”
这样的距离,声音是会被加上混响的。
路西加在这样的声音里闭上了眼睛,她将脸靠在付河肩膀,晕晕乎乎地答:“嗯?”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表白来得突然,路西加不明白付河怎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的。
“知道就好。”付河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有些像在哄小孩子,“知道就不要说胡话了。”
第27章 “有疤。”
路西加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别的情侣相处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在他们正式成为情侣的第一天,她好像就已经非常适应付河的拥抱。同样是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自己的裤子贴在腿上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将脸颊搁在付河的肩膀上,她却不再觉得湿了的衣服让人讨厌。
上次来,因为满心都在醉酒的人身上,路西加并没有留意付河家里的布置。此时走到客厅,路西加转着身子看了一圈,发现付河家里的布置很简洁。白色的墙壁,客厅里东西不多,家具是统一的灰白色调。放眼望去,整个空间里看不到很多零散的小物件,每样物品都摆在本该属于它的位置。
“这是我租的房子,三居,但有一个卧室被我当做了工作间,另一间客房是我弟弟在睡。晚上你睡我的房间,我睡客房,我给你换新的床单被罩。”
付河一口气说完,却发现路西加看着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奇,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路西加摇摇头,跟着走到付河的卧室门口,探身往朝里看了一眼,再次确认:“你家真的好整齐啊,和我见过的其他男生的房间不一样。”
她扶着门框,刚要站直身子,却撞上了付河的胸膛。路西加抬起视线,瞧见付河正在微微皱着眉笑:“谁的房间乱?”
迟了片刻,路西加才明白过来付河这好像是在……吃醋?
她忍不住偏头笑了一声,随后又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堂弟,他从小房间就超级乱,进去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人在恋爱面前容易失去自我。付河从前还没有深刻的体会,但等他在浴室里为路西加准备好洗澡用的东西,一抬头,目光撞上镜子中一直在傻笑的脸,他才发觉了自己的不受控。他转着肩膀,放松了一下自己,又伸手拍拍脸,让自己不要笑得这么蠢。
路西加很快完澡,试穿了一下付河给自己找的衣服。短袖上衣很肥大,裤子是有抽绳的薄款运动裤,把裤腿挽起来一些倒是也能穿,就是……显得腿很短。
她苦恼地对着镜子将衣服摆弄了半天,但上衣不管是扎到裤子里还是放出来,好像都不好看。扎进去太傻,在侧边打个结又显得很刻意,反复对比,路西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上衣放了下去。
走出浴室,在客厅和卧室都没看见付河,厨房里传来声响,路西加猜着付河应该是在准备热水、姜茶之类的东西。她正想去找付河要吹风机,余光却瞥见吹风机已经接好了线,好端端地放在洗手池旁边。
女孩子留长发,吹头发真的是一件麻烦事。路西加在热风中慢慢闭上了眼,另一只手胡乱地扒拉着头发,等觉得头发差不多干了,她睁开眼,透过镜子看到付河正端着一个杯子站在她身后。吹风机的声响太大,路西加立刻把吹风机关了,转过了身。
付河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姜丝可乐,给你放客厅,吹完头发记得喝。”
“好。”路西加点点头,看清了水杯的样式,她忍不住抬起手,用手指戳了戳杯身,“这杯子好可爱啊……”
竟然是浅粉色的陶瓷杯,上面还有草莓和小兔子的图案。
这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杯子?路西加一下子想起纪子炎提过的那个“钱夹里的小姑娘”,这一走神,手就愣愣地悬在了半空中。
“烫,”付河迅速躲开她的手,解释,“之前在超市买东西送的,一直放在柜子里没用,刚刚想起来,刚好给你用。”
赠品啊。
路西加暗自松了口气,缩回了手。
付河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好才去洗澡,路西加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捧着那一杯姜丝可乐在这间灰色调的屋子里逛着。她好奇地推开了付河平日里会做些作曲和编曲的工作间,发现里面除了电脑、调音台,还有一台钢琴,一把吉他。
付河洗完澡出来,听到了工作间传来的钢琴声。弹琴的人或许不是很熟练,也或许是忘记了谱子,一首曲子被弹得断断续续,但付河还是听出了这是哪一首。
他推开工作间的门,看到路西加正认真地坐在钢琴前,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
听到身后的响动,路西加停下来,回过头:“洗完啦。”
“嗯。”付河点点头,走近她,“以前学过吗?”
虽然不熟练,但手型很正确。
“嗯,但时间不算很长,只是为了能更好地体会音乐。”想到自己刚才将这一首曲子弹得一塌糊涂,路西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很多年没碰了,刚才看见有点心痒,就想试试,结果谱子都忘得差不多了。”
琴凳很宽,路西加朝旁边挪了挪,让付河也坐下。刚洗完澡的人好像还带着潮湿的热气,两人手臂相碰,皮肤上微妙的感觉让人难以忽视,路西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付河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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