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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5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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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青容哼笑道:“我又不似你们男人,凑在一块尽说些床笫之事。不过,可以同开致交流一下。”

泉九大惊失色,瞿青容已经走出门了,他衣衫不整的追出去,嚷道:“不许啊,不许!”

他吼得响亮,似乎把刚睡了个回笼觉的岑开致也震了一震。

岑开致睡饱了,梳洗完毕起床时,公孙三娘以从外头回来了,正扶着杨母迈过门槛。

“杨松也不知哪去了,把老娘寄在胡娘子店里,我把她带咱们这来,同阿姥就个伴。早间想吃什么,我去胡娘子那买些粥水来吃吧。”

“你们都吃过了,那我自己去她铺子里随便吃些。杨阿娘你吃了吗?”岑开致问。

杨母虽不会说官话,但问她吃没吃还是懂得,就赶紧点点头。

“那好,阿姥定在灶下烤火。”岑开致说着出了门,往粥铺走去。

粥铺此时刚走了一波客人,只剩冯娘子带着小儿在吃粥,岑开致见她便点头笑笑。

一转脸就瞧见个男人立在她跟前,正是入赘胡家的沈平,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大眼阔鼻,留着短密的胡茬。

“岑娘子吃什么粥?”

“来碗红枣桂圆粥便好。”

沈平没多说一个字,转身去后厨了,过了会子,送粥出来的就是胡娘子了。

细论起来,胡娘子的面容并不很美,但一颦一笑之间总有几分妩媚风情,街面上的泼皮一向好占她嘴上便宜,如今见她再为人妇,夫君却是个平平无奇的残废,终日只藏在粥铺灶旁忙活,不由得叫人觉得心中不平。

好比是一块嫩肉不留神掉进了狗嘴里,吃不着的人捶胸顿足的那叫一个恨呐!一时间传出好些难听的闲言碎语,说胡娘子招沈平做伙计本就是守寡熬不住了。钱阿姥听了几番,觉得着实不像话,出面呵斥,因晓得她是泉九干亲,人家不敢将她怎么地,只回嘴叫她个老货别多事。

胡娘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并未受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给岑开致的粥碗里添了勺红糖,笑着问她:“致娘,我听三娘说你明晚要跟江大人去犀角瓦子的莲花棚里看耍戏法,你瞧了同我说说好赖,若是有趣,顺便帮我订两张戏票来。”

这不过是随手就能帮的事,岑开致自然答允,胡娘子又道:“略过得去的座次就成,那二楼雅间的价钱可是吃不消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杨松闷头走了进来,胡娘子道:“三娘把你娘接去食肆了。”

岑开致见他神色有些不对,道:“杨松,怎么了?”

杨松勉强笑了笑,道:“大哥三哥来找我,我给他们荐了份差事,这才回来。”

岑开致吃完粥水,正见回了家又折返回来要去食肆接老娘的杨松,他手里正抓着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子。

岑开致与杨松同路回去,扫了一眼,问:“是你的存银?想叫三娘替你收着吗?你那俩哥哥这回来不是求你找差事这么简单的吧?”

杨松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岑娘子,还好我把存银都埋后院菜圃里了,早间去犀角瓦子收了笔账,交了一点钱给他们,这才同意找份差事来做。可若做的不顺心,只怕还要来折腾我和我娘。”

犀角瓦子本有固定的炒货生意,不过杨松寻得山间一片老榧林,结出的香榧果子极好,江星阔尝过都要了两斤回去给李氏,文豆守了人家管事三日,才逮到空让他一尝。

香榧的滋味有股说不上的山野气,酥松可口,爱的人极爱,这才同犀角瓦子有了买卖来往。

“你找得什么差事?”岑开致问。

“犀角瓦子正招劳力呢。你也晓得瓦子里养着些唱曲的小娘子们,晨起倚在栏杆上,落了张巾帕下来,掉在我三哥脑袋上,他便走不动道了。”杨松苦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人家,不若如此,哪里勾得住我两个哥哥。”

第69章 蛋饺两吃和风水

岑开致只觉这事儿没这么好解决, 道:“瓦子里的热闹是给使银子的人去瞧的,哪里是给他们挣银子的苦力张罗的。他们若还是从前的心性,我瞧他们熬不过几日。”

杨松叹了口气,走进食肆时却挤出一张笑脸, 道:“娘, 我把大哥三哥都安置妥当了。”

杨母看着他, 并没什么喜悦的表情,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做娘的还能不清楚他们的秉性?杨母是不信的。

炒货的生意这几日最热乎,杨松的铺子里离不得人, 便带着杨母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远远见铺子门开着,杨松吓一跳, 跑进去才见是文豆回来了, 正一包包的捆扎香榧、榛子和核桃呢。

“大哥大娘哪去了?”文豆关切的问。

杨松答说刚从食肆回来, 文豆将几样贵价炒货搁在篮子下边,又抓了把花生、瓜子铺在上边, 道:“秦寺正昨个在喜宴上管我订了些炒货, 我这就给他送去。”

上头这些花生瓜子, 应该是送秦寺正的添头。

杨松又抓了一大把的蚕豆, 道:“路上小心些。”

他日日要叮嘱, 文豆点点头,将手边一包透着甜香的薄脆饼递给了杨母。

“早间同阿驹去吃油条果子,那家食肆好大个鏊子摆在门口,面糊里和了些鸡蛋、芝麻, 浇出这一张张脆薄饼子来, 极焦香。我见好多人都是一叠一叠的买回去, 说是孝敬长辈最好,没牙食着也不妨什么。”

文豆见杨母泪花都出来了,难为情的挠挠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道:“这有什么,大娘还给我做衣裳哩!我往后还孝敬您哩!”

瞧着文豆跑远的背影,杨母抹了把眼泪,道:“银子都给三娘了吧?”

杨松点点头,道:“等文豆回来,我让他把银子也挪个地儿。三哥老鼠般会捣洞的人,我也怪怕的。”

家人,好似也不一定要是血脉至亲,有时这血脉至亲,也不定就是家人。

闲时,岑开致领着阿囡在小炭炉上做蛋饺,长筷子夹一块猪油肉将圆勺滑过一遍,放到火上烤。

钱阿姥养得母鸡各个争气,开的又是食肆,残羹剩饭叫它们吃得比有些人家都好,一气的下那双黄蛋,蛋黄橘灿如日。近旁人家做亲有喜事,都爱叫阿姥存着鸡蛋给他们。

不过年下这批蛋,阿姥不打算卖了,她要留着给自己人吃的。岑开致瞧着摞成小山的鸡蛋,动了要做蛋饺的心思。

“不能烤太久,太热了蛋一下就熟了,动不了,厚厚一块,做不成薄皮的饺子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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