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掌门的一串布置做得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他见在场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极为爽快地率领着众人上山。
如今他们身上的魔修气息已散,老祖也未再将他们拦在山下,因而极为顺利地踏入了疏雨剑阁的地盘。
掌门极为尽职,一路上山一路为他们介绍着剑阁奇观,还替众人指示了几处平日里弟子活动的地方。介绍完后,还不忘补充:“各位若是有意参与弟子比试,待会可以同我报上名来,我自会替各位安排。”
这算是极为热情的邀请了。宗门内的比试,通常不会让外人参与。因为他们所用到的身法与法诀都是宗门独有的,不会轻易示人。
而能够参与宗门内部的比试,这意味着可以加深对一整个宗门的了解,这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若是去到像是折桂大会那般的比试,因为比试安排得极为分散,几乎没有机会能像这次这样,能够深入观察某一宗门。
因此,对于掌门的这个提议,众人都极为兴奋,自然没人想离开。
疏雨剑阁的主峰占地极广,其上俱是弟子们的休息、居住场所,而此处布置,无一不与剑有关。
步惊川在先前的折桂大会便来过一次疏雨剑阁,自然知晓此处的布置,听掌门介绍也有些听得心不在焉,开始四下打量。
疏雨剑阁的剑峰之下,是外门弟子的落脚之处。平日里,即使在疏雨剑阁举办与其他宗门的比试,也只会在剑峰之下举办,极少开放主剑峰让外人进入,更别提进入其中与内门弟子比试了。
疏雨剑阁的剑峰实际上只有一座,中间为主峰,主峰上有森林草木,自成一景,只不过如今覆上了皑皑白雪,看着千篇一律。从主峰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则延伸出四方剑峰,四剑峰比主剑峰更为陡峭,环境险恶,只有松柏能勉强扎根。
主峰之下是洗剑池,洗剑池将主峰与四剑峰隔开。而想要抵达主峰,便需要走过主峰西南方的一条石桥,于空中经过下方的洗剑池,方能抵达。
洗剑池是一方千年不凝的寒潭,潭底插满无数灵剑,这潭水被剑气浸染久了,自然而然染上剑意,无论季节如何,这寒潭始终透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
自这洗剑池上方走过时,还能感觉到剑意由下而上肆意穿行。
步惊川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景致,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却未注意到走在他前方的星移忽然顿住了脚步。步惊川一时不查,径直撞向了星移的后背。
他猛地回过神来,向后退出一步,然而,忽然顿住脚步的星移不见回头,也不见他作出半点表示。
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步惊川心底里纳闷,便斜向跨出一步,望向前方。
只见到桥头站了一人,正背对着他们,听着掌门的吩咐。
入目仅有一个背影,步惊川不知晓那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引起星移的异样。
万幸他们此时是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否则,这石桥如此之窄,若是他与星移这般僵持不动,不知会阻到身后多少人。
星移仍旧没有动作,步惊川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师兄?”
他又向前跨出一步,才瞧到星移脸色。星移的面色格外难看,眉头紧锁,嘴角微抿,显然不是高兴的模样,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面前那位背对着他们的疏雨剑阁弟子。
步惊川心中疑惑,星移平日里脾性极好,少有动怒或是这般将情绪摆上脸的时候,为何他此刻会如此激动?
他回想起星移屈指可数的动怒,最近的一次,便是恰好在疏雨剑阁,也是在疏雨剑阁弟子面前……
步惊川心有所感,忙看向桥头背对着他们的那位疏雨剑阁弟子,那弟子似有所感,转过身来。
那名弟子只稍稍一动,露出了一个侧脸,步惊川便忽然意识到了星移的情绪来自何处。
当那名弟子彻底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时,步惊川听到了星移握紧拳头发出的骨节迸响的“咔吧”声。
那名弟子注意到桥上还有二人,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而在看清了站的是谁后,那惊讶却又变成了轻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方才见到你们宗门的人,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怕了疏雨剑阁,不敢过来,原来是跑到了最后。”
说着,那名弟子双手抱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面上的挑衅之意一览无余,“怎么,留到最后才入疏雨剑阁的主峰,这是怕了我吗?”
他这话令得沉默下来的星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自大,”星移冷笑道,“樊易,别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没有长进。”
步惊川瞪大了眼。
他想起来了,先前出言挑衅星移后又将其打伤的疏雨剑阁弟子,在疏雨剑阁其他弟子口中被称作“樊师兄”的弟子,便是站在这剑桥尽头,叉着双手轻蔑看着他二人的这个弟子。
疏雨剑阁,樊易。
第40章 明正道心·零七·倾尽全力
“没有长进?”樊易冷笑一声,“你别是怕了吧。”
星移经历过最初的失态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听得樊易的挑衅,只冷冷看他一眼,道:“我们此行受邀参加疏雨剑阁的弟子比试,若你想要与我一决胜负,大可等到比试之日,再与我交手。”
而不是如今这般,堵着石桥一端,不让他们二人通行。
樊易轻哼一声,“你们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我站在此处,便非要我让开,你们不会绕路么?”
“……你!”樊易这般明显是找茬的行为惹得步惊川极为不快,他刚想出声与这人理论,却被星移拦住了。
星移淡淡道:“此处不是切磋的好去处,若是想动手,还请换个地方。”
“你哪只耳朵听到了我要跟你们动手啊,”樊易伸出一只手指掏了掏耳朵,嘲讽之意半点不掩,“好生奇怪,我只是碰巧站在此处,你们怎么就想到切磋去了呢?”
步惊川心头的火气登时窜了上来,他再忍不住,想要出声驳斥,星移却像是猜到了他所想,回过头来低声与他道:“别忘了上次我与你都是因为耐不住性子,这才中了他们的激将法,你须得冷静。”
星移自己初初见到那樊易之时,也是不冷静的。但星移却偏偏忍住了,星移作为当事人,却比他更懂轻重缓急,叫他心头生出几分羞愧来。
在经历过如此多的事后,步惊川惊觉自己的心境未有半分长进,反倒是一如最初那般冲动。
经星移一拦,他也冷静下来。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步惊川目光一黯,低声应道:“是,我知道了。”
对方用的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激将法,他如此轻易便上了钩,遂了那人的愿。在这石桥上起争执,这定是星移不愿看到的局面。
↑返回顶部↑